來來往往的人羣,大多數並不是普通百姓,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名門貴胄的私兵下人出來辦事。
只有不到五成,纔是一些打算出城逃難的百姓,在此期間很多名門望族都想將這些惶恐百姓手裏的房屋地契牢牢地抓在手中,大肆在各家各戶進行奔走,只爲從中牟利。
有很多人並不相信,那所謂的叛軍,有能力攻破主城,依然十分開心的收購百姓手中的土地房屋,不爲別的,就想靠這次機會低價收購,高價握在手中進行擡高炒房。
其實在他們眼中,東元主城換個主人,也並不會得罪他們這些屬於中流砥柱的基石。
任何一個家族勢力,其背後牽扯甚廣並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輕鬆撼動,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哪怕主城的普通長老,都無法輕易決定一箇中層家族的生死。
從這一點便能看出,此時此刻的,東元城這座中等城已經腐朽到何等的程度,世家大族名門之後,只是藉着祖輩的榮光,恩澤,大肆進行兼併土地,擴充勢力,相互勾心鬥角拉幫結派,早已到了一種病入膏肓的狀態。
無論做出怎樣的抉擇?只要自己與他的陣營不相同,無論對錯都會站出來插兩句,表達自己心中反對意見以及這種對他毫無關聯的事情的分析以及利弊。
這種無腦的行爲促使這座中等城池向着深淵滑落,且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最近這幾天纔會爆發至今。
很多反賊所打出來的起兵名義,主要就是圍繞着,爲平頭百姓謀福利的意思,去大義凜然的造聲勢。
頗具感染力的噱頭,若不是非常多達官顯貴,依然不改自身立場,和堅決擁護主城合法地位的舉動,不知這星火燎原之勢會發揮到何等程度。
但他們終究是一些酒囊飯袋無用之人,勾心鬥角可以說是一個比一個厲害,若是讓他指揮帶兵,則是太過擡舉他們自以爲是的性格。
欺壓百姓,他們也許能夠一個頂倆,但若是真刀真槍與人搏命,堪稱丟人至極?
那就不知爲何起兵造反,又何談什麼目標可言?大多數都是貧苦百姓被人一時勾起了壓抑許久的憤怒,這纔會那般言聽計從,經過這幾日的龍井,他們也終於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一座歷史悠久的中等城,哪怕衰落其領土何等遼闊,真會輕易被推翻,這裏並不是世俗之中的王朝,這裏可是修士雲集的世界,搬山填海的強者數不勝數,小小的中等城中也同樣有修爲即將邁入,那遙不可及層次的強者。
走在路上,匆匆忙忙之時,突然一道光束帶着極快的音爆之聲,從天邊劃過,剎那之間隱入雲層之中,消失不見,等再出現之時,卻已經漂浮在城主府的上空。
“王老五,你剛纔看到有一道影子,從天邊劃過沒有?”
“你有話快說,看到又如何?咱們身爲下人,做好本職工作,別想太多,說太多的話小心引火上身”說了幾句話,便自顧自的往前走,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樣。
對於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過多的好奇只會帶來殺身之禍,在沒有實力之前,還是老實本分的過好自己的日子纔會是當務之急。
剛纔天邊劃過的影子,自己又怎能未曾看到,雖然低着頭但太陽光照射下來了,所映照出來的黑影仍然歷歷在目。
那巨大的音爆之聲依舊會響,但對於身份低微的他王老五來說,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絲毫不會影響到自己,所要做的任務接下來的進程。
“哼,自持甚高不還是一個給人做事的狗腿,有必要板着臉百依百順,真當狗還真當上癮還!”看着遠去的王老五,刺客嘴中不停嘟囔着嘲諷之語,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與他又有何區別,同樣都是狗腿子,又何必說對方的不是?
這種五十步笑百步的行爲,其實看起來更加讓人啼笑皆非,若是說才能,他們二人都沒有。
做事嚴謹他無法與王老五相比,但做事圓滑這一方面,可以說自己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這些大家族屬於中層,喜好並不像頂尖家族那般喜歡家族發展修爲實力,以武治家在整個東原城並不盛行,以財治家這纔是主流。
雖族中不缺少修士作爲支撐,但卻被享受之風裹挾的他們棄之敝履,絲毫沒有將注意力投到修煉這一方面?
斂財纔是他們想要的發展路徑,人爲財死死鳥爲食亡,這是他們心中根深蒂固,自認爲錢財只要給到位,任何人都會爲己所用?
根本不缺少那一種爲了錢,而奮不顧身賣命的強者追隨,他們說好未曾意識到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安逸,他們能夠生活如此滋潤的前提,那是這座城池並沒有徹底崩壞,隨意佔殺人的事情並沒有壓過法律的約束,
此刻的他們早已忘卻外面的殘酷,只願在中等城池之中,當一箇中層或者底層的家族苟活。
上面有大勢力庇佑,自己每年都會自覺進貢,必然能夠得到想要的承諾,被大勢力庇佑是他們立足之本?
若有一個家族未曾與更加強大的靠山有聯姻關係,必然會膽戰心驚惶恐無比,隨時都會擔心被覆滅的危險伴隨左右,這種無處不在的感覺,讓不少家族不再顧忌什麼親情,徹底變成只爲利益的純粹家族。
“何人膽敢在我主城上空放肆爾等,難道不知此處是禁飛區?還敢如此,難道是不想活了不成?”一道渾厚的暴呵傳盪開來,沖天而起的氣勢看起來十分唬人。
只見一白鬍老頭沖天而起,看清模樣以及穿着,便能知曉其地位必然不低。
遙望面前這座龐然大物,白鬍老頭眼中並無任何懼色,自認爲自己天罡境的修爲,雖無法將這梭飛梭從天上打下來,但也能夠抵擋一二,不會被瞬間秒殺。
百十來丈的龐然大物,在他這些天罡境的修爲強者眼中,已經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但對於那些擁有法相的強者來說,這東西只不過是大一點的玩具,稱不上什麼龐然大物。
就在他滿臉嚴肅嚴陣以待之時,飛梭之中一黑影,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其速度可以說早已超過他的認知。
誰曾經有幸見過?聚頂境強者但並無向少年這般速度,能夠有隻等不俗的能力,正是它小小的,天罡境能夠擋得了的。
立即打算彎腰行禮,想要詢問之時,就聽到耳邊少年開口並將其打算彎腰的行爲打斷並扶起。
“你是秦爺爺?”
聽到這句話,此刻白鬍子老者突然呆愣當場,已經很久沒有人,稱自己爲秦伯,畢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以伯父相稱。
“不知前輩是何人?怎知我姓秦?”
聽到這句確認無誤的話,訣別九年的少年林宇喜笑顏開,並沒有做任何解釋,直接將臨別時爺爺交給自己的信物拿了出來。
若是一般人看了此物必然不知,但對於東元城老一輩人來說,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
一柄小劍出現在手中,此物是九年前爺爺,帶自己前往死亡森林前送給自己的一枚信物,一直以來自己從未將其遺忘,過了一段時間,便會拿出來進行擦拭,從未想過能有如此之快,便再次回到這訣別九年的故土。
在飛梭之上俯瞰下方熟悉的城主府,如當年一般從未改變,九年的時光聽起來已經並不算短,對於普通人來說,也算是一個可以改變一個人心性的時光。
但對於這座存在於千年的城池來說,這所謂的九年時光,只不過是一次小的訣別,嚴格來算對於那些經常閉關的人,只不過是眨眼閉眼的功夫罷了。
稱之爲訣別,看起來十分不妥,閉關修行十數年,在這座城池也十分普遍。
爲何無法做到百年閉關?主要還是壽元並不允許閉關如此之久,只有修行踏入到凝聚法相的境界纔會有人這麼做。
且大多數都是修煉狂人,並不在乎什麼珍惜時光,只爲追求大道纔是她們的畢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