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皇城雖然熱鬧,可熱鬧過後就是無盡的寂靜,這份寂靜在盛學真心裏就被格外的放大。
“將殿下給屬下吧。”李維伸手,盛學真已經閉上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張在延擡頭,看着陛下《和頌公主府》這五個大字,這還是陛下親筆題詞呢,就連太子府也沒有這份殊榮,可見盛學真實在是受寵了。
“公主住在哪處?”張在延並沒有送出盛學真,而是憑藉着一般王府的主廳佈局,大步往公主府內走去。
對於李維來講,他是公主的貼身侍衛,無論任何事他都會聽從盛學真的,可是他爲什麼同意張在延去抱公主殿下?還不是因爲公主跟張在延關係,已經默認了張在延是公主的面首,所以二人之間的接觸,不算什麼決定,李維也就帶着張在延去了自己主子平日所住的主院。
……
梧桐將宮殿內的燭火點亮,默默的退了出去。
張在延踩在青磚石板上,走到大牀旁,掀開帷幔,屬於盛學真身上的薰香味道更加濃郁。
他輕輕將盛學真放到公主圓牀上,久久注視着盛學真,沒有離去。忽然間盛學真鄭猛然睜眼,跟張在延眼神相視,兩人都沒有閃躲。
“東側間,書架隔板上第二層,張在延……”盛學真苦笑,“幫我拿下。”
張在延往書架走去,他修長的雙在架子上游走,偶爾碰到基本書,眼神不小心略過書本側目,眼神一聚,便立刻移開了眼睛,只見他翻到盛學真,描述的位置,準確的找到了一罈子酒?
酒?
張在延瞭然,回想起今日盛學真的細微態度,他將那罈子看着封制好久的酒拿了下來,將瓶口打開,正在準備尋摸着酒杯,於是將小罈子酒拿在手中。
盛學真原本是有些醉意的,但是現下卻是十分清醒,她坐了起來,將腳伸進鞋子裏,走到張在延身後,身手抱住了張在延。
張在延拿着杯子手一抖,將銅鼎腳杯砸在桌面上,他挺直身子,突然沒有勇氣回頭。
“公主,你醉了……”
盛學真就這樣緊緊的抱着,兩個人都靜靜的這樣站着,時間靜止一般。
突兀,張在延感受到,貼在自己身後的柔/軟的身/子,有了異樣的變化,盛學真沒有發出聲音,可是身子確實抽抽搭搭的,通過肢/體的接觸。
他能感受到從後面抱着自己的人是多麼的傷心,這一刻,他似乎能相像得到,身後那無聲的眼淚是怎麼流的,越過臉頰,直直墜落。
大約過了好一會兒,盛學真鬆開他,自己拿走一罈子酒,又側躺在雕花木質大牀上,將那罈子酒舉國頭頂,而後轉了一圈,就咕嚕嚕下肚,一口一口,嘴裏是笑着的,臉上也是笑着的,只是媚眼迷離,眼淚可是沒有少流一點。
張在延雙手撐在盛學真面前,將酒罈搶了過來,一個人悶聲喝了一大口。
盛學真拉了他一把:“張在延,給我!”
“微臣……喝過了。”
張在延將酒罈舉高,ya過盛學真的身子。
“就是要喝在延兄喝過的啊~”盛學真臉頰微紅,身上的衣服也因爲翻滾不注意微微扯落。
張在延好似沒有聽到似得,將酒罈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張在延!都說了我要喝!本宮要喝!我要……!”盛學真嬌嗔着,香肩顯露。
酒罈子從張在延手中滑落到地上,他紅着眼看着身下的某人。突然盛學真起身,攔着張在延的腰,咬了她一口。
張在延所有的神經都緊繃着,猩紅的雙眼,等盛學真鬆口後,他呆愣在原地,酒精的麻醉感醒了一大半。
虛無間,張在延俯下身子,將剛剛那個咬人的動作,美化成了吻,盛學真瞪大了眼睛,卻沒有阻止。
他一隻手解着身下嫁人的衣裙,另外只胳膊伸出,放下帷幔。
房內燭火將近燃滅,也沒有人去關係,只聽到房內羞紅的聲音。
“殿下,可以嗎?”
回答他的,是無盡的纏綿。
……
一夜溫存,房間內狼藉遍地。
盛學真渾身痠疼的睜開雙眼,已經接近下午,她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輕輕晃了一下鈴鐺,梧桐立刻趕了過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秋兒。
“公主殿下可要沐浴?”梧桐輕聲詢問。
盛學真掃了一下二人,眉眼微微向下,梧桐立刻意會,秋兒轉身叫來了一羣服侍的丫鬟婆子,她也今日晨曦剛剛回來的,新春佳節,公主給府內多數人都放了休息,本來她跟梧桐是輪着的,可是梧桐也只是回去了半日。
“說吧,什麼事?”
盛學真今日十分睏倦,就是被伺候着洗個澡也渾身沒勁,她語氣懶洋洋的,卻是面色紅華潤。
來人正是大齊御史張在延的侍衛名叫墨,也是武陵之時,曾經保護盛學真的侍衛。
“回殿下,我家主子給您準備了些藥品,請和頌公主殿下收下,願殿下身體安康。”墨將食屜呈上。
盛學真擺手,梧桐將屜子打開,內是一碗白瓷碗放置的湯藥,看着應該是滋補的湯藥。盛學真輕笑:“難爲他有心了,將藥端上來,倒是跑的這般快。”
避子藥啊!既然張在延這樣心細,也就不用自己去麻煩了。
她仰頭,以爲很苦,於是皺着眉頭喝了下去,結果剛剛進入口中的那一刻,緊鎖的眉頭就立刻舒展開來,竟然不是苦的,入口綿滑還有一絲絲甜蜜。
盛學真以爲這是防止自己有孕的藥物,所以就喝的一滴不剩,實際上這裏的材料都是上等且只有張府纔有的珍貴藥材,其中還專門請了張府的醫師熬製而成,確實是十分有滋補的效果。
“陛下急招主子進宮,所以就先行了一步……”墨開口解釋道,這句話不是他自己說的,而是張在延吩咐的,這樣的解釋,也是張在延長這麼大破天荒頭一回了。
“先退了吧,本宮困了。”盛學真根本沒有聽他說完就有些不耐煩的擺手,她好乏,想睡覺。
張在延不僅僅送來的是一碗粥,還有一副日常調理身子的藥方,以及無數價值連城的藥材,這些都被梧桐收了起來,除此之外,公主府每日都會有好喝的滋補湯,因爲味道不錯,所以盛學真就一天不拉的喝下了。
新的一年又要來到了,不過算起來,這纔是盛學真重合後的第二年,她也就僅僅只活了一年的新生活,後面的事情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進行。
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至少她知道了前世不曾知道的祕密,或許這就是張在延所說的真相吧,但是他想要調查的真相應該遠遠不只是一個祕密而已,而是背後爲百姓效力的正義以被掩蓋真相下的大手。
大齊尚元帝年間,也是邊境戰亂最爲嚴重的一次,安逸了幾百年的大齊若是尚文帝沒有當上帝王,半生勤政,或許會更加脆弱,縱觀歷史,歷朝歷代都是如此,時間越長,慢慢安逸的日子就越聽不到真話,慢慢的朝代就是這樣越來越廢,最終走向滅亡。
大齊也是一樣,盛學真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當時皇后所生的太子雖然上進,但是他的身邊壓根就沒有說真話的人,同時,和他一樣的皇子也不受待見,想要讀書學習也誤了時間,就是有能夠摸着古書的皇子,也是找不到能夠教會他方向的老師。
盛學真的父皇能夠在衆多皇子裏脫穎而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多了一個吳皇后,也就是曾經的宰相之女,當時的吳皇后感受到他的愛意,於是不顧他是母族低微的皇子也要去跟他私定終身,所以才換來丞相大人的忠心輔佐。
有一件事,曾經是皇城貴族都知道的祕密,就是當年的吳皇后還曾經爲了當時身爲皇子的皇帝流掉一個孩子,後來丞相由原來的教導變爲將整個吳府都交給了盛學真的父皇。
最近戰事不斷,盛學真知道這是哥哥爲登基前最嚴重的一段時間,她並不覺得哥哥一定會勝利,因爲這輩子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比如衛宗的失蹤,比如那魯部落的求娶。
張在延忙着大修史冊,他將所有下屬史官的任務分配好時,正在調查查到的線索,忽然聽到一個消息。
大齊和頌公主和親那魯的消息傳來,張在延還在爲查帶衛府的祕密而激動。
原來衛盛兩家,本爲一家,怪不得衛府百年來如此忠誠,看似不求名利,實際上卻掌握大齊命脈,兵力。
任何一個君王應該都不會允許臣子壓過君主,何況是百年權貴,相比衛侯爺府,另外幾個侯爺府也無比尊貴,縱然是猖狂的劉侯爺府,也有忌/諱。雖爲異姓王爺,可是卻是開國功臣,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們無論哪一個都是低調的。
樹大招風,劉府雖然欺男霸女,可是也只是有些寒冰之類的錢財之路暴露出來,可是衛氏不一樣,衛氏雖然也是忠誠低調的,可是卻掌管整個國家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