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熱鬧非凡,有坐在轎子裏的女眷孩童,也有在各大酒樓飯館的遊玩公子哥……其中最有趣的就是護城河旁的一條街區,沿街一路商販,各色喫食玩意一應俱全,還有街頭請戲的。
朝願節是古老傳下來的節日,據說剛剛開始是仙女下凡感受世間美好的,後來看到人間的男女老少都積極樂觀,且充滿歡聲笑語,然就每年,都會從他們當中選擇一些幸運的凡人,去滿足他們的願望。並且在這個日子裏,給人們帶來福氣,免去所有災難。
張明承已經辭官很久了,今兒還是第一次在皇城過這個節日,自從他辭官歸隱後,就一直跟着夫人在遂昌過的朝願節。
“今日賞戲的人真多,”張虎感慨道,幸好他們提前定了日子。
說道今年,爲何張明承和李如焦二人會回皇城過朝願節,還不是爲了張在延的婚事,他們也爲張在延物色了合適的人選,人家姑娘的父母願意,姑娘願意,張明承夫妻願意,張在延不願意。
所以今日朝願節,就專門安排了幾個,適宜家室是小姐,跟張在延見面。這其中一個,就是在會聽館意外相遇,而這張在延還是被蒙在古裏。
幾人來到會聽館,就看到王大人帶着夫人小姐等候門口,張在延問好後,衆人來到房間。
房間很大,是最佳觀賞戲臺處,且巨大的木窗被撐開,正好可以看到整個湖面以及街區的景色,一面是人間的熱鬧嘈雜,一面的空寂怡人的春色,確實讓人心情舒暢。
“這是小女王如清。”王大人介紹道。
“犬子張在延。”張明承笑道,這王大人在朝中也是勤懇正氣,他的女兒自然是不錯的。
幾人還沒有介紹完,就聽到外有小廝解釋:“真是很抱歉,大人,這房間已經有了客人……”
簾子將外面一羣人擋住了,只漏出靴子來,張在延本是老實喝茶,想着如何婉拒,也不算是父親沒有通過自己同意就安排,實在誤會了……他正想着如何拒絕,就看到那熟悉的靴子,熟悉的聲音。
“外面怎麼回事?”張明承詢問添水跑堂。
“是經常來的小公子,喜歡這個房間看風景。”跑堂解釋道。
張明承沒有說什麼,就看到張在延說道:“讓他進來一起聽吧,一個孩子。”
他後面的這一個孩子說給衆人聽的,本來朝願節都滿是熱鬧跟喜慶,李如焦也就同意了。
“讓他進來吧!”李如焦笑的開心。
跑堂的出去,將房間內的話,傳給外面的小公子聽,他以爲對方不會進來,哪裏想到這小公子竟然答應了,還走了進來。
在幾人的注視下,一個年輕侍衛掀開門簾,而後五六歲年紀的孩子走了進來。
“在下衛溫,多謝各位邀請,真的是打擾了。”小孩奶聲奶氣的抱拳行禮。
他這一進來,張明承端着杯子的手都一抖,李如焦也先險些拿不住杯子。
“啊……呵呵,不打擾,小公子趕緊坐下吧。”王大人也打量着這個公子。
如今溫九的模樣又變了些,小孩子嘛簡直幾天一個樣,他長高了,也沒有了嬰兒肥,眉宇間有些盛子瑜的英氣,但是整個輪廓俊俏十分,就很像……很像張在延。
任何認識張在延的人,如果第一眼見到這孩子,都會立刻想到張在延,他的樣貌被複刻了十乘十。只是相處會發現,溫九比較活潑,又好動,性子不安慰,這一點跟張在延不同。
溫九擡頭了,看到了熟悉的人,於是漏出一個微笑,他這一張嘴,原本俊俏的小公子就有些可愛了,不笑還是俊朗,這一笑就看到了掉落的牙齒,就顯得可愛了。
“好。”溫九樂滋滋的走了過來。
自從他住了衛府,除了會隔幾天去母親那裏喫飯,見到自己最多的就是張在延了,他總會在自己下朝的時候來教自己功課,溫九也最喜歡他,他還會給自己帶禮物。
可惜自己母親沒有見過他,要是母親見過他就好了,今日他正好在等着陪母親,等會兒就一定要將母親喊了過來,讓他們認識認識。
“這是誰家的公子?”張明承問道,他說話間聲音有些顫抖。
張在延將溫九愛喫的糕點拿了過來,溫九說了謝謝後吃了起來,平日裏,母親是不會讓他喫太多甜食的。
“衛王爺府的公子,如今的衛王爺。”張在延又幫他倒了些水,溫柔充滿關心的眼神道,“別喫太快,喝些茶水。”
衛王爺府的公子,衛溫?那不就是衛宗的兒子?
大齊新帝登基後,將衛宗的王爺封號給了他的兒子,當時許多人猜測,就是衛宗的那個孩子,甚至還有傳言就和頌公主跟衛宗生的呢,但是也只是猜測,畢竟並沒有人見過新的衛王爺。
這個是衛府的新王爺?
“參加衛王爺!”幾人反應過來。
“免禮吧。”衛溫說道,他也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出來玩的。
“我昨日還背會了《浮塵計》,”他昂着頭等着誇獎。
張在延摸了摸他的頭髮,“阿九真棒,想要什麼獎勵?”
“阿九可以要獎勵嗎?”他給母親背的時候,母親誇了他後,讓他繼續用功來着,功課基礎,是沒有獎勵的,母親說過男兒當自強,這樣努力是應該的,當年父王更是優秀。
“當然可以了,阿九很厲害的。”張在延毫不吝嗇的誇獎。
“嗯……”溫九想了想,“我想……”後面的話他就摟着張在延,趴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出來,可見兩人關係親密極了。
張在延聽後,愣了一下,眼神異樣,接着說道,“好。”
聽到他的回覆,溫九開心極了,張在延也衝他溫柔微笑。
兩人的溫馨互動,落在幾人眼裏,就變得意味深長了,尤其二人的笑,衛溫嘴角上揚,那模樣簡直跟張在延如出一轍。
衛王爺……跟張在延如此相像,若不知道這是衛府主子,就說是張在延的兒子,也沒有人會懷疑。
王家小姐在看到衛溫的那一刻後,就心一沉,但是又立刻覺得張在延不可能會有孩子,而且這孩子不是已故衛王爺的嗎!
“殿下,”衛溫的侍衛跑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讓……”因爲在外,所以他沒有說出母親二字,但是盛學真並沒有避諱跟他見面,本來她就喜歡衛宗,幾乎粘着衛宗長大,所以衛宗的孩子她照看,再正常不過了,就是有人有疑惑,那也不敢說什麼,這如今的帝王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