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出劍,他彷彿冥冥之中感覺到一絲奇怪的東西,他沉下心來,卻什麼也感受不到。
“長白,你爲什麼想修行?”被師父領回竹峯後,沈長白因爲無法練氣而詢問師父緣由,師父卻反問他。
當時的沈長白沒有回答。因爲他根本不敢回答,那時的他,就是一個流浪兒,被帶回宗門。他想的是,有一口飽飯喫就足矣。
杜愚說過,自己的資質極好,但是好到什麼程度,他也不知道。因爲修行界判斷一個人資質,靠的是築基。而沈長白,一直沒有築基。
“爲什麼修煉?”沈長白第一次捫心自問,陷入沉思。
“於不平處出劍。”這是書上看見的。
“我希望你以後出劍,不要有阻礙,不要爲劍鞘所累。”這是師父杜愚說的。
“那你呢?你拔劍爲的是什麼?”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個聲音,“是了一口飯,還是爲了斬斷你的罪孽?”
“誰?”沈長白睜開眼睛,“誰在說話?”
“沈長白,你爲什麼要修行?”那道聲音兀自說道,“爲什麼?你父母死的時候,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誰!”沈長白抓去照晚,環顧四周。
“你父母,因爲你而死,你卻活的坦然,你怎麼敢的啊?”
“你住口!”沈長白眼底泛起紅光。
“你的錯,憑什麼要你父母承擔?你父母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玩水?你爲什麼不聽呢?”
“滾啊!”沈長白真真切切地聽着腦海裏的聲音,眼中的紅光越來越盛。
“呵呵呵!你只是一個某人的替代品而已,你不是沈長白……”
“噗!”沈長白吐出一口鮮血。
“我要是你,就死了算了。”
“我……”沈長白握着劍柄的手顫抖起來,他的氣息快速地浮動起來。
“死了吧,死了就可以去見你父母了……”那道聲音蠱惑道。
“滾!”沈長白怒道,他舉起手,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他頓時被自己打翻在地,昏迷過去。
……
“他怎麼還不出來?”濘擔憂的看着沈長白的門口。
“估計是在破境吧。”良澤說道,“沈道友他實力強大,這次突破,實力會更上一層樓的。”
……
昏迷在地的沈長白,他的額頭那道天罰印記逐漸亮起,透過布條,也能看清。
“我錯了……我是沈長白……”沈長白無意識的低喃道。哪怕昏迷了,那道聲音也沒有停止下來。
“我要……提劍向人間,蕩平諸不平!”悠悠醒轉的沈長白低聲道。
“你拿什麼蕩?小小練氣境?”
沈長白搞清楚了腦海的聲音,這是心魔。
“天下修士,築道基,結金丹。我沈長白,既然無法築道基,那我就自己築基!”沈長白眸子中閃過狠色。周身劍氣遊動起來,灌入自身體內。
“我以長劍築仙基!”
洶涌的劍氣在沈長白的經脈中快速遊走,使得他痛苦不已。
磅礴的劍氣混合靈力,在丹田沉積起來。
“可惡!”劍氣攪得靈力根本無法平靜下來,沈長白心一橫,劍氣包裹住靈力,他要結丹!
靈力在裏,劍氣在外。
壓縮靈力的同時,劍氣也在不斷被壓縮,沒有壓縮進去的劍氣則在外不斷打磨這顆“金丹”。
結成金丹,需要巨大的靈力,已經意志力。
沈長白不清楚自己練氣境的靈力是否足夠,但是目前來說,他的意志力還算夠。
體內那顆金丹已經初具雛形,已經開始自主吸納沈長白體內的靈力了。
“照這麼下去,靈力好像不夠啊。”沈長白呢喃道,他取出乾坤戒裏的靈石,“還好有靈石。”
通過出售杜愚給的劍符,他靈石多得很。畢竟天下第一劍仙的名頭擺在那裏。
“不行,還不夠!”沈長白臉色難看,就算是加上靈石,靈力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想起杜愚的告誡,修行界兇險萬分,突破時一定要小心,免得被人加害奪寶。先前出手,一柄照晚,已經足夠讓雲鯨上的修士動心了。
“可是,若是這次不能結丹,下次可就機會渺茫了。”沈長白心狠道。
“天地靈氣,聽我敕令!來!”沈長白取出符籙,大喝一聲,靈氣形成一個龍捲,倒灌進沈長白體內。
“誰在船上突破?這麼大陣勢?”船上管事的那個提棍舟子。
“是先前那個出手的沈長白。”下人說道。
“紅衣服那個?”
“對。”
“嗯,隨我去看看。”舟子起身,前往沈長白的院落。
“嘖嘖,這小子真不知人心險惡,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突破,還搞出這麼大陣仗。”有人笑眯眯道。
良澤和濘看着沈長白院子外逐漸集聚起的人,面色難看。
“諸位,你們這是作甚?”良澤說道。
“小子,別裝傻了。那紅衣少年的劍,可是極爲不俗啊。”
濘沉聲道:“諸位,我是武神洲傾雲池弟子,裏面那位與我有救命之恩……”
“傾雲池?什麼宗門?不過這個小子身上,好像也有寶貝……”
“在下北玉洲清霄門弟子,良澤。”良澤也是報出宗門。
“清霄門,天高皇帝遠的,把你埋了也沒人知道。”一個人站出來,走向院子,“我只要那紅衣服的劍,其他我不搶。”
“你們不能進去!”修行之人閉關時,若是被人打斷,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濘急忙上去,就要出手。
“一個築基的小傢伙!”那人頭也不回,濘就倒飛而出。
良澤扶起濘,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上去:“攔不住的。你上去,可能還會搭上自己。”
“誒,哪裏話?小娃娃,把寶貝拿出來,我就放你們離去,如何?”濘身上的那個瓷碗,也是一件寶貝,也有人盯上。
“各位,在我聚寶樓的雲鯨上動手,可是壞規矩的。”那個舟子趕來,輕聲說道。
“周遊?你雖然是聚虛修爲,但是與那蛟龍一戰後,你實力還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