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劍氣，從照晚身上爆發，直接將距離沈長白最近的一個騎兵籠罩，瞬間將其撕裂。
“還是算了。”沈長白收攏劍氣，“前輩手段高明，晚輩自愧不如。”
吳凡揮了揮手，清風散去，高大的殿堂重新變成逼仄的小廟宇：“你師父是誰？”
沈長白聳聳肩：“杜愚。”
“杜愚？”吳凡皺了皺眉頭，她不認識。
餘樓輕聲告知吳凡，那杜愚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劍仙。
“巡天司都現世了，這天下第一個名頭居然還是後世的小輩？”吳凡搖了搖頭，“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餘樓神色有些尷尬，他曾多次詢問過陳妍林，那個妖族劍仙叔夜出關，爲何天下第一劍仙的身份還是杜愚？難道那杜愚一介凡人實力，能夠比得上純正的妖仙嗎？然而得到的回答是，這是叔夜的意思，具體陳妍林也不知曉。
“小子，你爲何不轉拜沈秋白爲師？”吳凡饒有興致的詢問道。
沈長白冷哼一聲：“沈秋白？呵呵。”沈長白對沈秋白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怎麼可能拜他爲師。
“有意思的小子。”吳凡笑道，“有客人來了。”
沈長白和餘樓回頭看去，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白淺淺？你怎麼在這？袁望山他們呢？”沈長白看清來人，急忙問道。
“我，我放心不下你，就獨自前來查看了。”白淺淺回答，眼睛卻一直看着吳凡。
吳凡對她展顏一笑：“放心，我自然不會爲難當今的後輩。你與這小子的關係是？”
“呃。”白淺淺看了一眼沈長白，不知道如何回答。
“明白了。”吳凡輕輕點頭。
“那麼前輩，我們先行告退吧。”沈長白有些擔心袁望山他們，雖然這裏沒有下雨，但是別的地方正在下雨！保不齊他們會遇到什麼麻煩，自己可是擔了要照應他們的責任。
“莫要着急。”吳凡輕笑道，“沈長白，我有些事情還想問你。”
正要邁出門的沈長白收回腳：“什麼？”
“沈秋白他，轉世了嗎？”吳凡說道，雖然她看見了沈秋白留下的印記，這意味着沈長白有可能是沈秋白的轉世。
沈長白摸了摸額頭：“轉世了。不過具體是誰，沒人告訴過我。”
“你見過他沒有？哪怕是一道靈光？”吳凡詢問道。
“沒有。不過之前，他的一道靈光附身在我身上，但是沒有現身過。”沈長白說道，“你大可不必猜測我是他。還有人猜測我是劉一生呢。”
吳凡不知道劉一生是誰，但她還是禮貌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請便吧。”
“嗯。回見了，餘樓。”沈長白點點頭，率先邁出大門。
“喂！沈長白，有些人，你可以嘗試一下。”吳凡看着邁出大門的沈長白，喊了一聲。
目送沈長白二人離開，吳凡轉頭看向餘樓：“現在，說說你的問題吧。”
餘樓有些不解：“我有什麼問題？”
吳凡走出廟宇，轉頭示意餘樓跟上。她站在古渡口上，垂首看着因爲暴雨而變得渾濁的江水：“在外人看來，你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修爲就已經達到煉神返虛境界，莫說年輕人當中，就是一些比你早修煉幾十年的人，也在煉氣化神中蹉跎着。世人往往看着天才們步步登高，卻忽略了那些常人的蹉跎。”
吳凡褪去一隻腳的鞋襪，把它放入冰冷的水裏：“你現在的境界很高，但是真正生死相向的時候，我估計你連沈長白的一招之敵都不是。”
餘樓聞言，臉上閃過詫異，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是悻悻然說道：“不至於吧。”
“如果陳妍林是教你練氣，那她會把你教導得很好，可是，她教你練劍。陳妍林知道的，是那高樓明月，這就導致你，下盤不穩。只要摧折了你的平衡點，你的境界，就會垮掉，像那窗戶紙一樣。”
“那前輩，我該怎麼辦呢？”餘樓挑了挑眉毛。
吳凡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以後，你碰到瓶頸，並且無法打破的時候，你就相信了。有兩個法子，第一個就是自散修爲，重新修煉，第二個，就是放緩修煉速度，擠壓靈力，重新打磨基礎。”
餘樓默默點了點，思考一番後，他對吳凡說的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但還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敢問前輩，這二者有何不同？或者說，前輩您建議我怎麼樣？”
吳凡深深地看了一眼餘樓，她緩緩說道：“若是沒有外族入侵，我肯定建議你重新修煉。但是現在魔族入侵，你很有可能自毀修爲後，大戰開始，你就會因此葬送仙途。所以，還是建議你選擇打磨境界。但是，畢竟你的基礎不行，所能達到的境界，肯定不會那麼高。”
“當然了，要是有可能你就儘量重新修行。”吳凡翹起腳，看着遠處的烏雲，“你可以去問問你師父，看她是否有什麼辦法沒有。等你做出了決定，就拿着這塊玉佩來找我。”
餘樓接過玉佩，他心中自負得很，可是吳凡這麼說，他內心此刻也沒了低：“前輩，我的境界，就真的那麼……”
吳凡輕笑一聲：“你的境界很高，可是你的道心不夠堅固，要是你道心足夠堅固，那麼就算你的底子沒有打好，也不是那麼重要。”
“你要相信，你的天賦很高。”吳凡說道，她看着南方，有些淚眼朦朧，“只要你心中對自己有自信，就肯定能夠問鼎劍道終點。”
“前輩……”餘樓見到吳凡這般模樣，有些手足無措。
“無妨，只是有些難過，按照約定，那個傢伙早就來了，怎麼還沒有到呢？”吳凡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