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發出後,許子靜秒回:“沒問題,一青,要不就讓她報考我的吧!我趕着上課呢,就不跟你多聊了。”文字下面還配發了一張幾乎坐滿學生的教室的照片,似在證明她說的“趕着上課呢”是真的。
謝童心想,看來許子靜根本就沒空留意到自己碼的是“他”,而非“她”,不管她了,只要她同意就行。他立刻將這一好消息通過微信語音發給了樊小麗,讓她享受一下他那極富磁性的男低音,樊小麗竟然罕見地沒有秒回他。
大約十點鐘的時候,正在審覈王凱悅報上來的發行部上半年發行前十名圖書的明細單,便接到了方雲從東方機場打來的電話;“童,小東突然生病住院了,我得立刻趕回去,咱倆春節再聚。”
“小東怎麼會突然生病住院了呢?什麼病?要緊嗎?”謝童甚是奇怪,也甚是惋惜,惋惜晚上跟方雲的約會泡湯了。
“是海濤昨天夜裏打電話告訴我的,說是急性肺炎,奇怪,我們臨出家門時他還好好的,怎麼幾天時間就急性肺炎了?”方雲應道。
謝童甚是疑惑,欲言又止,正好方雲說她馬上就要登機了,他只好匆匆掛了電話。
臨近中午下班的時候,謝童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一聽聲音,他喜不自禁。
“喂!童哥嗎?我是小梅啊,方雲姐應該跟你說了吧?她突然有急事提前回去了,她有樣東西說是要留給你,你看你啥時候方便?我遞給你?”文菊梅柔聲細語道,聲音醉人。
“哦,小梅啊!你在哪?我一會自己過去取吧。”謝童應道,聲音竟有點兒顫抖。
“我在學校,那你過來吧!哦不,你也沒喫午飯呢吧?我請你喫麥當勞,東方師大西門斜對面。”
“好,我現在就打車過去。”謝童異常激動。
朱富貴出門辦事了,謝童去隔壁辦公室跟王凱悅和孫兆倫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下了樓。
出門上了一輛出租車,中午的路況很好,一路通暢,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師大西門斜對面的麥當勞店門口,謝童用微信掃碼支付了車費,興奮又緊張地下了車。
謝童用手理了理額前的頭髮,露出光滑飽滿的腦門,他平抑住緊張激動的心,徑直走向麥當勞店。
謝童再一次平抑住緊張激動的心,拉開茶色玻璃門走了進去,正是用餐高峯時段,店內人很多,看着裝應該多爲師大的學生,謝童睜大眼睛掃視了一圈卻未見文菊梅的倩影,於是上了二樓。靠近碩大落地窗拐角處的一張圓桌旁,文菊梅正低頭髮微信,謝童走了過去。
“小梅,別客氣,你坐你坐,別一口一個‘您’的,叫得挺生分的。”謝童很奇怪,文菊梅剛纔在電話裏稱呼他“你”,怎麼突然改稱“您”了?於是說道。
“嗯嗯,童哥,我點了兩份套餐,其中的可樂加價換成了咖啡,也不知合不合您,嘿嘿你,你的口味。”見謝童坐下,文菊梅一邊彎腰坐下,一邊客氣道。
“挺好挺好,以前在師大讀研時經常跟方雲一起過來,我倆每次就點這些。”
“昨晚聽我表姐說了,也說了你們四人之間的事情,表姐都流淚了……”文菊梅說完似乎覺得自己有點話多失言,用手做了一個捂嘴的嬌媚動作。
謝童沒說話,氣氛有點尷尬,二人同時喫東西。
謝童一邊喫,一邊偷偷打量起文菊梅:淺藍色牛仔及膝短裙下露出兩條修長勻稱的玉腿和一雙萬斯平底鞋,上身配了一件白色短袖編織鏤空上衣,,略施粉黛的秀麗的瓜子臉上方,一頭棕紅色微微卷曲的長髮披肩,清澈若秋水般的雙眸上方眉黛清顰,兩瓣紅脣微開微合,偶爾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喫相斯文而優雅。許是發現了謝童的偷窺,梅菊梅面若芙蓉,稍稍側臉望向窗外。
謝童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絲妒意:眼前這位長相秀麗酷似方雲,氣質高雅堪比許子靜,清純甜美略勝陳學敏的人間尤物,不知這世間有哪位男士日後能有幸得其身心,既同牀共枕又共浴愛河?
正當謝童品嚐着手中美食,欣賞着眼前秀色,心生妒意之時,文菊梅回過臉,一邊從坤包裏取出一個精緻的包裹,一邊笑道:“嘿嘿嘿,正事差點忘了,童哥,表姐讓我將這個帶給你。”
謝童接過包裹,像是一本書,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故作鎮靜地將包裹裝進了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
謝童見着尚不太熟悉卻令他心動的女子,特別是女神,他一向稍顯木訥,除非對方能在關鍵時刻主動地一次次引出話題,方能打開他的話匣子,所幸許子靜、方雲、高玉都在相識之初的關鍵時刻扮演了引導話題的“主角”。
正當拘謹的謝童絞盡腦汁不知如何將談話進行下去的時候,文菊梅又開口了:“童哥,聽表姐說你當時是你們班的才子,經常發表詩文,現在還發嗎?”
“哦!才子不敢當,現在紙媒上發得少了,多發在自己的微信公衆號上。”謝童應道,他有點得意,希望文菊梅在這一話題上繼續,他鬼使神差地差一點沒忍住,第一次向外人炫耀他的那部正偷偷撰寫,意在一鳴驚人的名爲《夏日黃昏》的意識流派小說,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文菊梅丟下右手的麥辣雞腿堡,取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然後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說道:“童哥,我加你微信,我想關注你的公衆號。”
“我們本來就是微信好友啊!”謝童興奮地說道。
“啊?是嘛?”文菊梅疑惑地問道。
“是的,本來就是,昨晚我一見到你就認出你了,只是忘記了是何時加的,也不記得是爲何而加的了。”謝童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