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疑惑的問孫氏,“娘,連隔壁村的人,都知道我是小克星嗎?”

    孫氏皺眉,“可能是齊家事先和媒婆打聽過你,依我看啊,你三叔和這個齊家的女兒,不見得會成。”

    虞小憐心道,他們還真成了,而且爲了給虞長玉和齊氏倒婚房,虞老太還將他們一家給攆了出去。

    “娘,齊家來人了,我三叔咋沒回來?”

    孫氏將簾子拉上,讓虞小憐換了衣服,然後又拉過虞小憐給她梳頭,一邊梳頭一邊說,“你三叔前段時間去齊家看過了,現在輪到齊家姑娘來咱家看。等他們都看好了雙方的家庭條件,同意定親以後,他們兩個才能再見面。”

    孫氏給虞小憐梳好頭後,虞小憐這纔想起問虞長河腿的事,“娘,我爹的腿還能好嗎?”

    孫氏苦着臉道,“鄭郎中說你爹的腿筋有好轉,又給開了幾服藥,就是有一個筋骨斷續膏太貴了,咱家沒那麼多錢,沒買。”

    孫氏繼續道,“我那些繡活換了點銀錢,今天也都給你爹抓藥用了。你爹腿腳不方便,咱倆最近沒事兒,得上山去多撿點柴火,不然冬天可怎麼辦啊?

    咱們兩個力氣小,一次又背不了多少柴,只能每天多去幾次。多撿些回來纔好。”

    虞長河在旁插嘴道,“你們撿成一堆就行,我去揹回來!是得多整點柴,去年冬天咱們村西頭那個羅鰥夫就因爲懶,沒準備夠冬天燒的柴,凍死在他那小破房裏了。”

    孫氏道,“像他那麼懶的男人也忒少見了,婆娘養不住,孩子也賣了,破屋子四處露風,也不說修修,凍死了也是活該!”

    虞小憐瞧見木箱子上放着一個油紙包點心和一沓子燒紙,猜到明天可能是虞子曠的忌日,識趣的沒有說話。

    等下午齊家人走了,孫氏支上了小爐子,開始給虞長河煎藥。

    虞小憐趁孫氏不注意,又滴了兩滴血進去,然後才抱着他們一家三口的衣服,去了河邊洗衣服。

    河邊正巧又幾個小姑娘也在洗衣服,其中就有和虞小憐好過的趙二丫,但趙二丫被家裏狠狠教訓過後,也不敢再和虞小憐說話了。

    那幾個小姑娘蹲在一塊大石板上洗衣服,虞小憐也不想自討沒趣,端着木盆徑自走到遠一點的地方。

    才搓洗了一套衣服,就聽身後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聽說你會克人?能不能請你把我後孃剋死?”

    虞小憐回頭一看,她身後是一個只有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他一身綢緞,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兩隻大眼睛在白皙的臉上一眨一眨的。

    這孩子是他們村的嗎?長的可真俊啊!

    虞小憐問,“你是……?”

    “我叫蘇景樾,下河彎村的,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下河彎村?那不是齊家所在的那個村嗎?莫非這孩子是偷偷跟着齊家的人來的?

    “你找我幹什麼?”

    “他們說你是個怪物,會用魔法克人,很厲害,你能不能幫我把姚氏剋死?姚氏以前是我孃的陪嫁丫鬟,現在是我後母。”

    “你爲什麼要剋死姚氏,難道她對你不好?”

    蘇景樾咬牙切齒的道,“自從我爹娶了她,她就表面上對我們可好了,暗地裏態度就變了。我爹每次出去走商,她暗地裏總是指桑罵槐的罵我哥是病秧子,盼着我哥早點死,有時候她還偷偷的罵我娘,被我聽見了。我可討厭她了,我想要她死!”

    “那你爹回來,你可以告訴你爹啊!”

    虞小憐沒想到這個小屁孩,把她當成能作法弄死姚氏的怪物了,估計是齊家在村裏說了她的閒話,被這個小孩給聽見了。

    “每次我爹一回來她就對我們特別好,所以,我爹根本不相信我們說的話,現在她馬上要生小孩了,以後我和哥哥更加沒有好日子過了。”

    蘇景樾越說越傷心,乾脆直接上前去拉虞小憐的手,“求求你了,你直接用魔法弄死她吧?”

    虞小憐哭笑不得,她要是有那個本事,第一個弄死的就是虞老太,然後再弄死君墨白。

    可惜的事她沒有那個本事啊!

    虞小憐無奈,“你哥哥呢?他多大了?他不能保護你嗎?”

    蘇景樾眼淚汪汪的,“我哥比我大五歲,今年十一了,但他身體從小就不好,見不得風,見不得塵,十日有七日都呆在屋裏。”

    十日有七日都呆在屋裏?這莫名讓虞小憐想起一個人來。

    “你哥哥叫什麼?”

    “蘇景辰!”

    天吶,蘇景辰!

    虞小憐簡直懷疑起自己的耳朵,蘇景辰可是書中智慧無雙的狀元,後來君意安登上了大涼國皇帝的寶座,更是封了蘇景辰爲一品首輔大人。

    書中蘇景辰自幼患有喘症,雖然智慧無雙,卻是個名副其實的病秧子。

    病秧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英年早逝的短命鬼。

    由於蘇景辰的繼母特別的僞善,給他影響太深,導致他對女人厭惡至極。

    但要說只是因爲一個繼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也不至於如此厭惡女人,這裏邊還有他未婚妻的一份功勞。

    蘇父在江南一帶走商,出了意外去世後,蘇景辰從小定的娃娃親寧家,見蘇景辰沒了母親,緊接着又沒了父親,本身還病病殃殃的,就不念舊情的退了和蘇景辰的親事。

    那年又正好趕上北地大旱,顆粒無收,蘇景辰的繼母姚氏便帶着自己一歲多的兒子,捲了蘇家所有的錢財,拋棄蘇景辰兄弟兩個,獨自逃荒去了。

    虞小憐蹙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面前的這個小屁孩蘇景樾,好像比他病秧子哥哥死的還要早。

    虞小憐問,“你今年六歲?”

    蘇景樾點頭,“嗯!”

    那就是再過兩年,蘇景辰帶着蘇景樾逃荒的時候,蘇景樾因爲生病加上飢渴捱餓,在往江南他外祖家去的路上去世了。

    唯一的至親死了,這也導致蘇景辰後來對姚氏的恨之入骨和瘋狂報復。

    虞小憐越看蘇景樾,越覺得他可憐。

    兩年後她的生活也不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變故和災難,但此刻她就是很同情蘇景樾這個小孩。

    唉,該死的同情心又氾濫了。

    虞小憐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幫蘇景樾一把,“你等我一會兒,一會兒我寫一封信,你給你哥哥帶回去。”

    虞小憐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洗衣服,蘇景樾就乖巧的蹲在她旁邊等她。

    “姐姐,你真的會魔法嗎?”

    稚嫩又天真的聲音響起,讓虞小憐忍不住彎起了嘴角,“當然,看姐姐給你變一塊糖喫。”

    虞小憐見河邊只剩下她和蘇景樾,心念一動,手心上就躺着一塊水蜜桃味的硬糖。

    蘇景樾超級捧場的拍巴掌,高興的直蹦躂,“哇,姐姐,這是什麼糖?爲什麼粉粉的,這麼好看,像塊水晶一樣。”

    虞小憐將糖塞給蘇景樾,“喫吧,可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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