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去找蘇景辰吧,我想認識清泉書院的院長。

    當姜霖把虞小憐帶到茗香閣的時候,海掌櫃還以爲虞小憐是來找鄭元豐的,忙上前說鄭元豐此時不在店裏。

    虞小憐擺手,“我不找他!”

    海掌櫃的懵了,每次來都是興沖沖的往東家房裏跑的人,怎麼這回還不去了呢?

    虞小憐在大廳找了個遍,才終於在西北角的角落裏,看見了一個白衣少年和一個白鬍子老者。

    雖然她不認識清泉書院的院長,也沒有見過蘇景辰的真容,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白衣少年就是蘇景辰。

    別問爲什麼,問就是好看。

    看來蘇景辰的喘症已經好了,如今出門已經不用戴面罩了。

    唉,這完美的側顏啊!

    這是什麼神仙顏值?

    可能是虞小憐的視線太過火熱,被蘇景辰察覺到了,當蘇景辰轉過頭來看虞小憐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虞小憐心裏倏地閃過一個念頭。

    絕絕子!

    這小子長的太對她的胃口了!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這纔多大,還只是個少年阿,這要是長開了,那得什麼樣?

    讓無數少女尖叫的存在啊這是!

    “過來!”蘇景辰衝他招了招手。

    姜霖推了虞小憐一下,兩下……

    虞小憐可算回過了神,剛纔她竟然看蘇景辰看癡了。

    天啊,此刻虞小憐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下次出門還是戴個面罩。”最終虞小憐毫不知恥的把責任,推給了蘇景辰。

    蘇景辰脣角抿了一下,將姜霖和虞小憐,介紹給清泉書院的院長白石溪。

    白石溪一身的書卷氣,長長的鬍子黑白摻雜,高高的眉骨顯得這個老頭,有些過分清瘦,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彷彿能洞察每個人的內心。

    “既然你朋友來了,咱們就改天再敘,我先走了。”

    “等等!”虞小憐一把攔住要走的白石溪,“白院長,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白石溪笑着審視虞小憐,“你有點事情?想和我聊聊?”

    “對,我有事情想和你聊聊!”虞小憐點頭,“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白石溪看了一眼蘇景辰,見他沒做聲,他心裏又好奇這個小丫頭,要找他單獨聊聊的事,到底是什麼,就笑着對虞小憐道,“可以。”

    虞小憐對姜霖和蘇景辰道,“你倆等我一會兒!”

    讓海掌櫃給她和白院長安排了一個包間,上了一壺茉莉花茶。

    “院長,您請喝茶!”虞小憐親笑着給白石溪倒了一杯茶。

    白石溪笑着審視虞小憐,“你個小丫頭可知道,茗香閣這一壺茶要多少錢?”

    虞小憐點頭,“知道。”

    價錢是她和鄭元豐一起定的呢,她能不知道嗎?

    “實不相瞞這茗香閣的東家,山月公子是我的兄長,今日我冒昧打擾院長,也是授兄長所託。”

    “哦?”白石溪目光微動,“不知道你們兄妹,找老夫所爲何事?”

    “是這樣的,聽聞清泉書院和女德學院要舉辦詩書交流會,我兄妹二人願意爲貴書院這次活動,提供免費的禮品,作爲前幾名學子的獎賞。”虞小憐將心裏早就打好的腹稿脫口而出。

    白石溪聽了虞小憐的話,神色自若,彷彿根本沒被虞小憐的話打動。

    送上門的便宜,都不佔嗎?

    看來鄭元豐說的沒錯,這白石溪是個不懂變通的老頑固啊!

    正當虞小憐琢磨着,該怎麼說服白石溪的時候,白石溪開口了,“然後呢?”

    虞小憐納悶,“然後?”

    白石溪也不拐彎抹角,直說道,“這麼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白石溪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纔不相信有人會白送東西給書院。

    更何況山月公子還是個商人,商人重利,怎麼會平白做賠本兒的事?

    虞小憐瞭然的哦了一聲,坦然的道,“我們新從西洋商人那邊,進了一些價錢昂貴的生活用品,在陽城受衆人羣太少,大家都不熟悉這些東西,所以,我想借書院的活動,進行一次推廣。”

    白石溪蹙眉,“推廣?”

    “對,推廣就是廣告宣傳的意思。”

    見白石溪不做聲,虞小憐又道,“也是廣而告之的意思,就是把好的商品介紹給受衆人羣,他們能用上好東西,我們也能掙錢。”

    白石溪思襯了一會兒,“對不起,我們學院不是你們做買賣的地方,你說的這事兒,我不能答應。”

    虞小憐見白石溪起身要走,連忙道,“如果院長想要一些廣告費的話,咱們也可以商量。”

    虞小憐沒想到一句話惹的白石溪橫眉怒目的,直說虞小憐俗氣,拿黃白之物侮辱他。

    虞小憐被這個固執的老頭氣的跳腳,心想走不通白石溪這條路子,大不了就不走,當下說話也不再低聲下氣。

    “我就俗氣,你不俗氣,那你把錢給我唄?

    要知道,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我就是想做個廣告而已,我又沒逼你殺人放火,做違背道德之事,只是說要給你廣告費就是侮辱你了?

    那你被侮辱的也太幸福了吧?如果這是侮辱,那我想每個貧苦的百姓,都想要被這麼侮辱一下。

    虧你還是清泉書院的院長,就你這麼古板,書院是不是都要揭不開鍋了?”

    白院長的鬍子被虞小憐氣的一跳一跳的,顯然是動了大怒。

    但想要回懟,卻又覺得虞小憐還是個孩子,和她爭辯有失身份。

    而且,他竟覺得虞小憐嘚吧嘚吧的,說的話雖然不怎麼中聽,但多少也有些道理。

    清泉書院雖然算是陽城教資最好的書院,但所收的學費和食宿費,堪堪夠給幾個夫子月錢的,餘下一些也不多。

    女德書院雖然學費高昂,但那錢根本就不到他的手裏,直接被皇上收入國庫。

    學院年久失修,每個月不是這個桌子壞了,就是那個椅子壞了,再不就是牆倒了,屋頂漏雨了。

    每個月白石溪和他的夫人萬夫子,都要用自己的月錢,各種補貼書院。

    也不乏有一些富商,想要出錢讓把自己家的笨兒子,弄進書院的學習的,能拒的都被他拒了。

    考不進來就想花錢擺平他,絕不可能。

    當然也有一些拒絕不了的,但那都是給陽城的縣令賄賂,他一文錢也撈不到。

    白石溪心裏對這些考不上秀才,就花重金當監生的學子,是打心眼裏看不上。(監生也做捐監,即花錢買來的秀才。)

    還有一些考進來的學子,想要提高住宿環境,婉轉的問過白石溪需不需要週轉,但白石溪是個好面子的老頭,他怎麼可能承認他缺錢?

    這是勤儉節約,這是樸素無華,這是爲了鍛鍊你們喫苦耐勞的精神。

    男院的臭小子們,還好打發一些。

    女院那些個嬌嬌女,連睡覺的木牀咯吱咯吱響,都要找他反應,那纔是頭疼。

    明明男院的學生,三條腿的桌子也對付用了啊,怎麼這些女生事就這麼多?

    想起自己夫人這段時間不停的嘮叨,家裏的老底已經不多了,白石溪猶豫了。

    以前白給他錢,他不好意思伸手又接,這廣告費應該不算是白給他的?

    白石溪心想,要不就答應了這小丫頭算了。

    奈何他走也不是,坐也不是,這丫頭剛纔還攔着他不許走,現在他都在這兒站半天了,她怎麼也不知道挽留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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