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的時候,小虎子和蘇景樾從書院回來,一進門就對虞小憐說,“姐,夫子說,今年的秋闈恐怕是考不成了。”

    “嗯?”應院長昨天還說,讓她多出些算學卷子呢,“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虎子把書包摘下來,放在桌子上,剛要回答虞小憐,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她姑母旁邊,坐着的孫滿嬌。

    “滿嬌姐?哎呀……”小虎子興沖沖的跑了過去,一把抓住孫滿嬌的手,“滿嬌姐你咋來了?滿智呢?滿園和滿意呢?”

    孫滿嬌本來剛止住眼淚,一聽小虎子問她的幾個弟弟妹妹,頓時又開始哭了起來。

    虞小憐由得他們去敘舊,拉着蘇景樾走到院子裏,“怎麼回事兒?發生什麼事了?”

    秋闈可是一國之大事,輕易是不會取消或者延後的。

    蘇景樾道,“應院長說現在南北都亂,所以秋闈的時間,可能延後或者取消,不過,這事兒上面還沒定死。

    估計八月底的時候,就能知道具體的消息了。

    我還聽書院有人議論,說皇帝新納了一個黛妃,是個神醫,皇上的病,已經被黛妃給治好了。

    聽說皇帝現在精神煥發,更勝從前,前些日子已經下旨,讓各地的王爺們,都立刻回京聽訓。”

    虞小憐蹙眉,這麼說晉王也要被召回京了?

    那北地賑災的事兒,肯定就落到君墨白頭上了。

    雖然餘嫣然死了,但有些事情,還是按照原本的劇情走?

    虞小憐嘆氣,如果秋闈都不能正常舉行,那這大涼真是徹底的亂了套了。

    想着明天可能會出遠門,虞小憐覺得有必要和應院長請個假,就去淘淘居里,拿了兩瓶白酒和兩包白糖,兩包吊爐花生,兩塊香皂,去了應院長家。

    應院長還以爲虞小憐是來打聽秋闈的事,就又和虞小憐說了什麼一遍,他聽到的小道消息。

    應院長說的和蘇景樾說的差不多,虞小憐點頭,表示瞭解了。

    應院長說,“咱們書院都是啓蒙的孩子和童生,秋闈的事,和咱們不相干,你平時該幹嘛幹嘛,把心放肚子裏。”

    虞小憐忙道,“我來不是爲了秋闈一事……”

    和應院長請了假,而且還是長假。

    如果她真的去渤海城,恐怕沒有兩、三個月,她怕是回不來的。

    這還得是有馬車的情況下,如果沒有馬車,像孫五爺一家似的,腿着走,不得走半年啊?

    就算秋闈如期舉行,她恐怕也回不來。

    晚飯後,虞家開了個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全程說的都是如何營救,孫五爺和孫四爺他們兩家的事。

    虞長河不放心虞小憐自己去,即使帶着李猛和李烈,他也不放心,他想跟着去。

    虞小憐不同意,去那麼多人幹嘛呀?人多了馬車也擠不下,再說虞長河腿也不方便,除了有一把子力氣,功夫也不會,去了也沒什麼用。

    虞小憐知道,虞長河其實是不放心李猛和李烈兩兄弟。

    但虞小憐放心啊,經過這段時間觀察,虞小憐覺得李猛和李烈,都是很講義氣的人,反正也不知哪裏來的信任感,虞小憐覺得李家兄弟很靠譜。

    要她說,她只想帶李烈一個人就行,偏偏他們都不同意。

    不像是附近,太遠了,要是附近,虞小憐自己一個人出去,他們也不會攔着。

    這可是渤海城啊,太遠了。

    春天的時候,他們一家一路坐車,一步沒走,還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呢,這還是走了水路,抄了近道呢!

    虞小憐想着早點到博海城,於是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騎馬。

    騎馬去,肯定比坐車快多了。

    她在現代的跑馬場裏騎過馬,不過,古代的馬像不像跑馬場裏的馬,那麼好駕馭就不知道了。

    但虞小憐想試試。

    她覺得穿一身男裝,扮個俊俏小公子,策馬狂奔是件很帥的事。

    但這個想法,虞小憐沒敢和虞長河和孫氏說,說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

    虞小憐決定先斬後奏。

    她偷偷叫李猛李烈去牛馬市,買馬。

    要好馬,三匹。

    還不忘了叮囑,她的那匹要溫順些,矮個些。

    李家兄弟領命走後,虞小憐又從超市裏拿出足夠的奶粉,留給兩個小傢伙。

    然後又去了官府,開了三個人的路引。

    把路引收好後,又去淘淘居,連夜和趙二丫把貨物補的充足。

    第二天,虞長河早早起來把車套好,去叫虞小憐的時候,才發現虞小憐的屋裏早就沒人了,就連李家兄弟也不見了身影。

    趙二丫告訴虞長河,城門一開,虞小憐就帶着李家兄弟走了,穿着黑色的男裝,騎馬走的,讓虞長河放心。

    放心?

    虞長河好懸沒暈過去,這一個小丫頭,你咋那麼野呢你?你還騎馬?

    雖然事情有些十萬火急,騎馬能快些,但你那屁股蛋子能受得了?

    騎一天,你當個新鮮,騎個三五天,你再看看,走路你都不會走!

    但人已經走了,虞長河墨跡的這些,虞小憐都聽不到。

    秋風蕭瑟,虞小憐策馬狂歡,束的高高的長髮迎風飄揚,到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樣子。

    剛出城的時候,虞小憐的馬騎的很慢,李猛和李烈也憋屈的跟着虞小憐騎馬‘散步’。

    但虞小憐騎着騎着,膽子就大了起來,慢慢的,馬繩也不勒的那麼緊了。

    後來乾脆用手拍馬屁股,讓它再快點。

    等馬兒跑起來後,虞小憐非常豪邁的唱起了歌,“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虞小憐身下看着很溫順的棗紅小馬兒,聽着虞小憐充滿鬥志的歌兒,似乎也受到了鼓舞,速度一度超越了李家兄弟,一馬當先。

    虞小憐他們快馬加鞭,只用了六天的時間,就到了豫州和魯州的邊界。

    其實還能更快些,不過,連續騎了幾天馬後,虞小憐已經沒有了剛出門時的豪情。

    她感覺屁股都被顛的,不像是自己的了,從天靈蓋到腰椎、到屁股、到大腿,就沒有一處不疼的,感覺快被顛散架子了。

    現在的她,每天早上從客棧出來,一看到那匹棗紅色的小馬,腿柱子都直轉筋。

    她不想當女俠啦!

    她想當淑女,還是淑女好,不,還是馬車好,她究竟是腦子抽什麼風了,非要騎馬去渤海城。

    又堅持了兩天,到了曹州的時候,虞小憐徹底放棄騎馬的想法了,找了個客棧住下後,就讓李烈出去買了馬車。

    第二天,三馬拉車,李家兄弟在外保駕護航,虞小憐則美美的在寬大的車廂裏躺平。

    兩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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