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的守城官差,不信蘇景辰和孫家是親戚關係,其實就是爲了揩油,其實讓不讓進城,就是他們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兒。

    蘇景辰偷偷給守城的兩個官差一人五兩銀子,那兩個官差也就放他們進城了,只不過告訴他們不可以在城裏滯留,要坐船趕緊走。

    蘇景辰進了城後,找到牛馬市把馬賣了,然後就帶着孫家人坐船來到了魯州。

    同虞小憐他們一家一樣,他們也是在威城登岸的。

    由於有了前面的經驗,蘇景辰仍舊照樣畫葫蘆,說孫家是他的親戚。

    威城的守城官差,見渤海城都把人放進來了,也沒有太爲難他們,收了好處就也放行了。

    期間,蘇景辰想寫一張他和孫滿餘的假婚書,這樣就能能省下不少盤問和銀錢。

    但礙於孫滿餘的名聲,蘇景辰沒有這麼做。

    只是孫家人太多,不說別的,只吃一頓飯,就得不少糧食。

    眼看孫家的糧食一日比一日少,馬上就要喫沒,蘇景辰就開始掏錢給他們買米糧。

    也就一個多月,他就發現自己身上帶的二百兩銀子,和賣馬的八十兩銀子,快要用完了。

    太能吃了,這還是隻是喫呢,不算住宿,他們一行人,從始至終就沒住過客棧,都是睡的露天地。

    只是糧食貴啊,糙米粗糧都要二錢銀子一斤呢。

    再加上每過一個城池,都要對守城的官差行賄,光是行賄,就佔了花銷的大頭。

    到了濰城的時候,蘇景辰身上就只剩了二十兩銀子,所以,纔有了拉孫滿餘過來撒謊的一幕。

    蘇景辰道,“你要是再不過來,我真不知道怎麼把他們帶到洛城去了。”

    要是他自己走,下了船,他就會買馬,此時早就已經到了洛城了。

    虞小憐其實挺感謝蘇景辰的,要不是他,她可能還得匆匆的往渤海城去,現在半路就能接到人,虞小憐是真高興。

    虞小憐和蘇景辰說,自己就是來接孫家人的,因爲孫家的小孫女孫滿嬌,被人牙子給拐到洛城去了,正好被她看到。

    然後又問蘇景辰,你爹呢?姚氏呢?

    北方不是沒水喫嗎?怎麼沒跟你一起?

    蘇景辰避重就輕的回道,姚氏死了,他爹在林州和鄭元豐在一起,鄭元豐很有先見之明,提前買了好幾塊地,每一處都有天然泉眼。

    這麼說吧,整個林州只有十幾處水源,鄭元豐自己就佔了七個。

    還說前段時間晉王去北地賑災,就是借住的鄭元豐府上。

    虞小憐聽了,在心裏讚了一聲,鄭元豐真不愧是未來的首富,這聰明勁兒一般人是真比不了,她就那麼提醒了一下,人家就知道合理利用。

    這在那邊光是賣水,都賣發家了吧!

    蘇景辰又和虞小憐打探了一下蘇景樾的近況,得知蘇景樾喫好喝好,每天都去學堂上學,又對虞小憐表示了一番感謝。

    虞小憐免不了埋怨蘇景辰一頓,要不是正巧小虎子執着的非要往破廟送飯,她還真不能碰到蘇景樾,再晚幾天,蘇景樾說不定就流浪到哪裏去了。

    蘇景樾要是真的找不回來了,蘇景辰應該會自責一輩子吧。

    對於虞小憐的訓斥,蘇景辰只是老實的聽着,沒敢回嘴,心裏慶幸是虞小憐撿到了他弟弟,爲此他還特意在心裏感謝過各路神佛。

    虞小憐這次裝了兩大包饅頭,足足一百多個,遞給蘇景辰一包,她自己拿一包。

    兩人回到破廟的時候,孫大吉媳婦和孫二吉媳婦也已經回來了,她們只撿到不多的柴禾,此時已經放在鍋底燒了起來。

    天氣太冷了,煮些米湯喝,不僅可以喫個水飽,還能暖和暖和身子。

    衆人把水囊裏的水倒進鐵鍋裏,然後又把所有水囊集中在一起,由幾個人出去城中的人家討水。

    虞小憐和蘇景樾帶着兩大包饅頭回來時,衆人眼睛一亮,都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嘴脣。

    孫五爺見狀忙道,“可不能吃了,留着明天喫,一會兒大夥兒喝粥……”

    孫四爺也表示,現在不是喫好喝好的時候,餓不死就行,讓虞小憐把饅頭包起來,留着明後天喫。

    虞小憐哪裏會聽他們的,“遇見我了,就是喫好喝好的時候,今天咱們不僅要喫好喝好,還得住好,一會兒我帶你們去住客棧。”

    虞小憐一邊說,一邊給衆人發饅頭,“都喫,喫的飽飽的,管夠。”

    幾個小傢伙被虞小憐硬塞了饅頭,也沒敢咬,一個個全看向自己的爺爺。

    孫五爺和孫四爺看自己的小孫子們,一臉渴望的看着他們,再也狠不下心,喃喃道,“喫吧,喫吧,喫的飽飽的。”

    老的一放話,小的張口就咬饅頭,狼吞虎嚥的,幾口就喫完了一個饅頭。

    孫滿智抓了兩個饅頭,給他爺爺和四爺爺一人一個,“爺爺,這饅頭可好吃了,甜絲絲的。”

    孫大吉媳婦也被自己的大兒子餵了一口饅頭,“就是,這饅頭咋這麼甜,莫非裏面還放了糖?”

    這饅頭是超市裏的,現代人用酵母發麪的時候,喜歡放些白糖促進發酵,所以,這饅頭不僅比古代的饅頭細發,還比古代的饅頭甜。

    寧初語母女先前的包子被搶了之後,就一直沒敢離開破廟,段氏怕那些乞丐在外面等着搶她,沒敢出去。

    此時見破廟裏的孫家人,人手一個白麪饅頭喫着,段氏就慫恿寧初語過去拿兩個饅頭。

    寧初語不肯,坐在外面的臺階上不動。

    平時她們喫東西,從來沒給過那些人,她怎麼好意思喫別人的東西?

    再一個,她們跟了這些人快半個月了,那個孫四爺的老伴兒路上走不動了,開口想坐她們的馬車,她娘也沒讓。

    現在她娘居然想喫人家的白麪饅頭,她娘咋好意思的?

    段氏一看閨女不中用,橫了一眼寧初語,就大大方方的走進了破廟,直奔着放饅頭的地方去了。

    “哎呀,這饅頭還有這麼些個,你們喫不下了吧?正巧我和我閨女還沒喫呢,我拿……

    哎呦,你這孩子…你咋打我手?”

    孫滿智給他兩個爺爺遞完饅頭後,就一直坐在饅頭堆跟前啃饅頭,看見段氏過來拿饅頭的時候,他立馬用了大勁兒,打在段氏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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