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滿餘驚恐的跪在孫四爺跟前,在孫四爺舉起拄棍打她的時候,使勁兒把眼睛閉上。

    孫四爺抽了幾拄棍在孫滿餘的背上,氣呼呼的問,“爲什麼扔饅頭?吃了幾天飽飯,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讓你糟踐糧食,讓你糟踐糧食,我打死你我。

    從今個起,你一天只能喫一頓飯,就給你喝一碗粥,我看你還敢糟踐糧食不?”

    孫滿餘任孫四爺的拄棍重重打在背上,從頭到尾沒敢吭聲。

    她怕她爺爺,很怕。

    因爲只要他爺爺一句話,她爹就能把她賣了,她娘就是有心想攔也攔不住。

    上次要不是她五爺爺給她求情,她恐怕就得嫁給那渤海城裏的老財主做小妾了。

    她之所以十五歲還沒定親,可不是嫁不出去,去她家說親的人可是海了去了,是她都看不上。

    她長的好看,比老孫家任何一個孫女都好看,所以,她要嫁就得嫁個有錢的。

    當然還得是正房,妾室她纔不幹。

    孫滿餘雖被孫四爺揍了,但內心很不服氣,雖不服氣但只能咬牙忍着。

    捱了打不說,最後孫四爺還讓她去和虞小憐低頭認錯,孫滿餘把牙咬的緊緊的,對虞小憐不情不願的吐出一句,“對不起……”

    虞小憐覺得有必要趁此機會和其他人說個清楚,便大聲道,“現在世道亂,南北都亂,南邊打仗,北邊鬧災,大夥兒都往中部地區逃。

    要是中部地區有個親戚投靠那還好說,不管咋的到那邊有個落腳的地方。

    但我想聲明一點,我們家接收幫助你們,是看在你們是我孃的孃家親戚份上,雖不求回報,但也只是暫時幫助你們,讓你們有個落腳的地方。

    到洛城以後,你們是給人扛包當苦力也好,做繡活、洗衣服也好,都得自力更生,我家絕不會像在路上這樣,管喫管住,我們家不是慈善堂,也養不起這麼多人。

    至於在路上花費的銀錢,我們也不要求你們還,只希望你們心裏有杆稱,以後別恩將仇報,我們一家就謝謝你們了。”

    “哎呀,孩子。快別這麼說,你把我們想成啥人了?我們不能啊,不能恩將仇報,也不會忘記你對我們的好。

    要不是有蘇秀才幫忙,我們連渤海城都進不了,那蘇秀才因爲啥幫我們?那還不是因爲認識你,我們都記得呢,都會領你的情的,我們記一輩子。”孫大吉媳婦上前拉住虞小憐的手,一頓說。

    心裏卻是埋怨孫四爺一家,不,孫大林一家,這家人太不是物了,喫人家的,住人家的,還得挑事,太難交了。

    瞧瞧他們在虞小憐心裏都是什麼印象了?你們品性不好,別拐帶我們家啊,我們家跟你們想法可不一樣。

    我們心裏是感念的。

    說到底,那虞長河只是個孫家的女婿,人家憑什麼大把花錢,叫他閨女來接他們?

    那孫春芳圖什麼?這五叔只是堂叔罷了,都不是親的,人家圖什麼?

    你有啥?有啥能讓人家圖的?

    就是人家心善,念舊情。

    有錢還不忘拉拔他們這些窮親戚。

    不說別的,她有沒有親大姑子,有,兩個呢。

    那兩大姑子人也很好,那關鍵時候人家也和夫家逃荒去了,唉,哪個女婿會願意管妻子孃家呦?

    虞長河這樣的好人,他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咋可能恩將仇報?

    “我說的是誰,誰心裏有數。

    誰要是對我有意見,也不用強忍着,拿起包袱就走,這淄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自身本領強,到哪裏都能活下去。

    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自己尋思去吧。

    饅頭一人兩個,你們喫飯吧!”

    虞小憐回去房間,越想越氣,不爲別的,就因爲孫滿餘的不可理喻。

    她自己花自己的錢都不行了?這人思想咋那麼奇葩?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虞小憐在心裏已經給孫滿餘,不,是給孫大林一家打了最低分,等到了洛城,別想白喫白喝他們家的。

    讓他們都去桃花村種地去,不幹活不給飯喫,哼!

    虞小憐在心裏勸慰了自己一會兒,就去隔壁房間給蘇景辰送銀子,讓他明天早上去牛馬市買牛車的時候,順便再買些糙米放車上。

    虞小憐雖不心疼錢,但她小心眼,記仇。

    以後白麪饅頭,她一次都不往出拿。

    想喫白麪饅頭,那得等她啥時候心情好了再說。

    蘇景辰接過五個十兩的銀錠子,放在桌子上,開口問道,“我聽剛纔那邊鬧哄哄的,發生什麼事了?”

    蘇景辰一回到客棧,孫大吉媳婦就將饅頭接了過去,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以至於大通鋪發生了什麼事,蘇景辰並不知道。

    虞小憐剛消了一點的氣,又呼的一下子起來了,氣呼呼的將剛纔發生的事又學了一遍。

    蘇景辰蹙眉,他對孫滿餘的印象本就不好,聽虞小憐說完,就更是討厭孫滿餘這個人。

    真是不可理喻。

    蘇景辰勸,“你彆氣了,爲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這種人你和她溝通不了,你更和她講不了道理,以後敬而遠之就是了。”

    “怎麼遠?遠不了!以後他們恐怕都得住我家!”

    虞小憐嘆氣,“我這都是招惹了一幫什麼人回來?”

    蘇景辰道,“北地短時間恐怕不能恢復耕種,你把他們接到你家去養着,確實是個麻煩事兒。”

    虞小憐頭大,“算了,別說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反正到時候,她就把這些人往桃花村一放,讓她爹孃頭疼去,她眼不見心不煩。

    要接人的是她娘,都是她家親戚,讓她自己管。

    虞小憐也不避諱蘇景辰,直接從空間拿出一個西瓜,用西瓜刀從中間切開,一人一半,用小勺挖着喫。

    虞小憐拿出一個塑料袋,“西瓜籽別扔,放這裏!”

    這個時候並沒有西瓜這種水果,所以,虞小憐每次喫瓜的時候,都會把西瓜籽留起來。

    至於這籽能不能種出西瓜來,她還不知道。

    不過,想來應該不難,因爲以前她在她家超市後院喫西瓜的時候,隨意吐在地裏的西瓜籽,也長出了的西瓜秧,還結了瓜呢。

    這證明什麼?西瓜秧很好存活,沒用心種,自己都活。

    要是用心種,那肯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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