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在聽說趙知蘊有八間房子的書時,眼睛瞪的像銅鈴。
這……是古代圖書館嗎?
“我大哥那些書可不是誰都給看的,就連他自己的閨女兒子想看,那也得經過他同意,以借閱的方式,記錄在冊,纔可以拿回去看。
要是看完了,書籍有一點點損壞,那借閱的人,就得重新譽寫一本纔行。
有次四房我七歲的小侄子,在我大哥那借了一本詩集,不小心灑了一點茶水在上面,我大哥就舞了嚎風的讓人家賠他。
然後,我小侄子用了三個月,辛辛苦苦給他抄了一本新的,結果他還嫌棄人家字寫的不好,讓人家重抄。
你說他是人不?人家小孩才七歲,能給你抄本新的就不錯了,要求還那麼高,當時給我小侄子逼的啊,都不想活了。
後來還是我娘出面,護住了我小侄子,這纔沒有抄第二遍。”
趙知羣嫌棄吧啦的,又說了一大堆他大哥的怪癖。
“哎,我小侄子,你應該認識啊,我小侄子就是趙旭東,在樹人書院上學來的,你認識吧?”
虞小憐點頭,“認識!”
聽了趙知羣的話,虞小憐終於明白,趙旭東說他一點也不想考秀才的原因了。
嗯,考中秀才,就得去見音書院讀書,見音書院的院長是他的大伯。
趙旭東怕他大伯怕的要死。
有這麼個古板嚴謹的大伯,的確是個讓人窒息的事兒。
虞小憐在心裏同情了一下趙旭東,然後對趙知羣一拱手,“我真得走了!”
趙知蘊的詩會定的是傍晚時分,雖然現在還不到中午,但虞小憐總得回去準備一番。
因爲趙知蘊說不定會出其不意的,給她出什麼難題,她得有所準備纔是。
虞小憐回到臻品閣三樓,就進去空間的小二樓,去她家雜物間翻找。
她記得有唐詩三百首來着。
找了半響,唐詩三百首沒找到,找到一本中小學生必備古詩詞。
行啊,聊勝於無。
虞小憐當下開始預習起來。
一邊背,一邊忍不住吐槽趙知蘊,要不是這老傢伙三番兩次的相邀,她也不至於悲催的重新捧起課本。
虞小憐廢寢忘食的背了兩個時辰,好在有以前的基礎在,倒不難背下來。
將一本詩詞看完,虞小憐才發現自己又渴又餓的,趕緊跑冰箱裏拿出一塊原切牛排,去到廚房裏煎了起來。
用平底鍋將牛排煎成七分熟後,虞小憐又開了一瓶紅葡萄酒。
這酒不是超市裏賣的,是她老爸酒櫃裏的藏的上好的乾紅。
虞小憐吃了一塊牛排,又淺酌了一小杯,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出了空間。
虞小憐換了身衣服,就和趙二丫打聲招呼後,慢悠悠的往城西趙家去了。
她雖然沒去過趙夫子家,但只要到了城西隨口一打聽趙宅在哪裏,路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等虞小憐到了才知道,趙知蘊這詩會辦的有多大。
入目之處人頭攢動,滿屋子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每個人都穿着長衫,有的是上好的綢緞面料,有的則是粗布長衫。
所以,最近趙家舉辦的這幾場詩會,也有不少有才學的女子慕名而來,馮家姐妹和馬曦月也赫然在場。
虞小憐被趙知蘊請到前面的席案坐下。
堪堪坐定,馬曦月就過來了。
馬曦月雖然不喜虞小憐,但自從上次比試過後,她爹已經給她疾言厲色的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叫她不要再得罪虞小憐。
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儘量與她交好。
馬曦月微微屈膝,對着虞小憐行了個禮,“虞夫子,上次比試我曾說過,要是輸了,以後任憑虞夫子……”
虞小憐擺手打斷馬曦月,“過去的事兒,就不要提了,人得往前看。”
馬曦月本以爲虞小憐會爲難羞辱於她,結果出乎意料的,虞小憐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兒,彷彿她們兩個之間不曾有過不愉快。
馬曦月此時心裏泛起一絲愧疚感。
虞小憐能有今日的盛名,絕不是偶然。
不說別的,就這個容人的心胸,就不是她可以比擬的。
要是她馬曦月贏了那場比試,估計她每次看見虞小憐,都會狠狠羞辱她一番的吧?
馬曦月越想,越覺得自己和虞小憐不能比。
“結業文書的事兒,多謝虞夫子了!”馬曦月對着虞小憐又行了一禮後,才紅着臉去了另一邊席案上坐下。
“呀,那馬曦月拿到女德學院的結業文書了?”
“拿到了,聽說是虞夫子去鹿夫子那兒給求的情。”
“嘖嘖……虞小憐真是大肚能容啊!”
“可不是,就這容人的肚量,就值得咱們欽佩。”
虞小憐聽着周圍嗡嗡嗡的議論聲,狠狠抿住了嘴角的笑意,裝作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幾個上了年紀的夫子眼裏,更是認爲虞小憐不驕不躁,是個好品性的女子。
唉,偏偏是個女兒身啊!
幾個老夫子齊齊在心裏惋惜。
等人來的差不多,衆人紛紛席地坐好,趙府的丫鬟們,就將精美的點心和醇香的茶水,端上了几案。
虞小憐正回頭回腦的,和坐在她身後的蘇景辰聊天。
虞小憐最近忙,和蘇景辰已經好幾日沒見了。
只是她忙,蘇景辰也那麼忙嗎?
“你怎麼不來找我?”虞小憐質問蘇景辰。
蘇景辰趕緊低聲解釋了一句,“對不起,我緩了幾日,現在好了。”
那日虞小憐突然給他變到一個密閉的空間裏的時候,蘇景辰其實是受了強大的刺激的,這幾日蘇景辰一直在不斷的給自己做心裏建設。
也仔細的想了想,他到底是被虞小憐的古怪本事吸引,還是被虞小憐本人吸引。
得出的結論是,都有!
他一直認爲單純的喜歡一個人,纔算是沒有雜質的愛,如果自己是因爲貪圖虞小憐密閉空間裏的那些東西,纔去接近虞小憐的,那他就不配喜歡虞小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