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家的日子也算過了起來,又重新開始了釀酒的小生意,孫大林媳婦從虞家回來後,就一直忙活自己家小酒坊的事。

    小酒坊活多,雖然也不得閒兒,但它沒工錢呀,她的幾個兒媳婦又都在虞家的火鍋底料作坊做事,她連指使幹活的人都沒有,所以,孫大林媳婦就很鬱悶。

    就在她又累又鬱悶的時候,她唯一的寶貝閨女又哭着回孃家來了,這簡直是愁上加愁啊!

    孫滿餘哭着和她娘說了李文元要掐死她的事兒,還仰起頭來露出帶着淤青的脖子,給她娘看。

    孫大林媳婦聽說自己的閨女差點被人掐死,又看見那觸目驚心的掐痕,頓時就要去把地裏幹活的孫大林給叫回來,“我去叫你爹,再叫上你四個哥哥,咱們去上老李家說理去!”

    孫滿餘拉住激動的她娘,“娘,已經有人給我出過氣了!”

    孫滿餘把路上碰見孫四林家孫滿金和孫滿銀的事兒,和她娘說了。

    孫大林媳婦道,“平日裏看那兩個雙子對你這個堂姐也不親近,沒想到關鍵時刻還能出手幫你,到底還得是一家人啊!

    不過,這李文元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他不知道你有四個哥哥嗎?他是怎麼敢下手打你的呀他?你說說,他是因爲什麼打你的?你倆莫不是還是因爲孩子的事嘰嘰?”

    孫滿餘嫁給李文元三年,一直沒有生育,第一年的時候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流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懷上過,因爲沒有孩子的原因,孫滿餘在李家就總覺得低人一等,別的妯娌都有兒子撐腰,就她沒有,可不到處受人白眼。

    尤其是她婆婆,總是拿她無所出的事兒挖苦她,甚至還嚇唬她要給李文元納妾。

    因爲這事兒,孫滿餘也沒少和李文元鬧。

    孫滿餘義憤填膺的道,“還不是那個虞小憐,她居然勾引李文元,用幾張破紙弄的李文元魂不守舍的。”

    孫滿餘將他們今天一早就去向陽巷拜訪的事兒說了。

    “我不過是不小心弄壞了那兩張紙,她擡手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氣不過,就奪過那兩張紙,給他撕了個稀巴爛!”

    孫大林媳婦最是清楚自己閨女什麼德行,要說虞小憐去勾引李文元,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人家虞小憐那定親對象,要模樣又模樣,要才華有才華,據說還總是考第一,人家虞小憐那麼尖個人兒,還能丟了西瓜撿芝麻?

    “你個傻丫頭,虞小憐給李文元的紙,該不會是秋闈的試題吧?

    哎呀,你可闖大禍了,怪不得姑爺生氣。

    你說說,你倆去虞家幹啥去了?爲的不就是朝虞小憐要那試題嗎?你男人等了三年,就等這個呢?你可倒好,說撕就給撕了,你說說,擱誰身上,誰不生氣?

    你呀你,你手咋那麼欠?”

    孫滿餘不以爲然,“我就看不慣他寶貝那兩張紙的樣子,我都摔倒了,他不該把我扶起來,問問我哪裏疼不疼嗎?他上來就給我一嘴巴,我還能慣着他?

    再說那紙壞了就壞了,再管虞小憐要唄,人重要還是紙重要?”

    “我的傻閨女呀,你以爲那虞小憐是那麼好說話的啊,還再要,能給你一次,就不錯了,要我說呀,你今天過去,她也沒給你好臉子看吧?”孫大林媳婦對虞小憐還是瞭解幾分的。

    孫滿餘點頭,“可不是,不光她沒給我好臉子,就連我芳姑都那德行,我芳姑還打我了呢。你看,我這邊臉就是她打的,打的可使勁兒了,就因爲我說虞小憐是她撿來的,她就不樂意了。”

    孫大林媳婦無奈的白了一眼孫滿餘,“你也是的,啥不好聽你說啥,你不會撿那好聽的說?

    你這脖子可夠嚇人的,娘拿熱汗巾給你敷敷,你等等。”

    孫四爺和孫四奶聽見大兒子這屋的動靜,也過來了。

    孫滿餘又把事情和他們二老學了一遍。

    孫四爺可不認爲李文元會帶着他娘,來給孫滿餘道歉,再低三下四的把孫滿餘接回去。

    孫四爺讓孫滿餘住一晚上,明天自己回去,孫滿餘不肯,虞小憐給的東西被她撕了,李文元要想再要一份兒,那就必須得接她回去,畢竟,沒有她在中間,虞小憐認識他李文元是誰?

    孫滿餘信心十足的在家等着,可也沒有白等,第二天李文元就帶着他娘來了,別人還大包小包的放着好幾包東西。

    孫滿餘坐在屋裏等着李文元來哄她,從頭到尾就沒打算出去,直到她的小侄子孫懷興跑進來,大聲嚷道,“姑,你快出去,李家把休書扔地上了,他家要休了你呢!”

    孫滿餘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李文元不想考舉人啦?

    孫滿餘跌跌撞撞的出去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見孫滿餘出來,李夫人高聲說道,“孫家女嫁給我兒三年無所出,又教唆兩個堂弟毆打親夫,我們李家不堪欺辱,今日特來松休書一封,我特意親自送來休書,是爲表決心,此事絕無轉圜之地。

    這是當初爲他們做媒的媒婆,我把媒婆請來了,孫家女的嫁妝和四季衣服我也都還回來了。

    從此以後,我們和孫家再不是親家,清各位鄉親證明。”

    “呀,親家,這兩口子吵架,打打鬧鬧的也正常,咋還鬧到休妻的地步了?

    親家,快消消火氣,來……咱們有什麼事兒,進屋說……”孫大林媳婦生怕李文元真的休妻,現在也顧不得什麼其他的了,賠着笑臉就要把李夫人往屋裏拉。

    李夫人奮力一甩衣袖,掙脫開孫大林媳婦的拉扯,怒罵道,“當初這門婚事我兒子就不同意,是我硬要他娶的,怨我,都怨我。

    我想着大字不識幾個有什麼關係,家裏識字的多了,也不差她一個,想着好好調教幾年,等我兒子日後考上舉人,讓她也體體面面的嚐嚐當舉人夫人的滋味兒。

    如今看來,你閨女福氣太薄,沒有那個做官夫人的命。

    三年沒有生孩子,我都沒有嫌棄她,一直費心調教她,她可倒好,相夫教子樣樣不行,教唆兄弟打自己的相公,倒是張口就來,就這樣的女子,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本來以爲和虞夫子是表姐妹,性情脾性應該差不離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哼,你們孫家真是教了一個好姑娘!”

    李文元讓自家下人把車上的包裹扔下來,“你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你看看清楚,可有少些什麼,咱們好當面對質,別等我們走了,你再說我們昧了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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