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擡起懷裏抱着的酒罈子,臉上換上了盈盈地笑,
“葉師叔好,我是掌門新收的弟子苗潔羽。”
葉染垂下細長的眉眼,抿了一口清茶,聲音極輕的嗯了一聲。
算是迴應了。
見她的態度冷淡,苗潔羽的眼中掠過一絲寒意,稍縱即逝。
嘴角很快又掛上了看似友善的笑意,她彎腰將懷中的酒罈放下。
纖纖的玉手默不作聲的按在系在身側的一把細劍上,將劍往前提了提,像是生怕葉染看不到似的。
一開口聲音卻是乖乖巧巧,
“師父最近忙着給我和衆位師兄指點修行,都沒時間來落仙峯看看師叔。”
葉染擡起細長的美眸,視線懶懶的落在那柄細劍上。
劍鞘在陽光的折射下彷彿流光瑩動,那上面雕刻的花紋葉染再熟悉不過。
明月劍,與穆雲恆的清風劍乃是一對,是葉染的爹,上一任天一派掌門留下來的。
原本是葉染和穆雲恆一人一把,湊成一對。
但是葉染不喜用兵器,沒要,所以兩把都在了穆雲恆那。
沒想到這苗潔羽倒有些手段,纔來了這些日子,就已經哄着穆雲恆將明月劍都給了她。
葉染的視線淡淡的落在苗潔羽身上,她臉若白玉,五官靈動,身形嬌小玲瓏。
天一派上下連掌門和葉染都身着白色長衫,唯獨她穿着一抹粉色衣裙。
與葉染的清心寡慾無慾無求相比,苗潔羽雖然長相不算驚豔,但是勝在年輕有活力更有野心。
男人嘛,都喜歡溫香軟玉會撒嬌的,有幾個會喜歡原主那樣冰冷的性子。
怪不得才過了沒多久苗潔羽就拿下了穆雲恆。
不過這也說明穆雲恆自己的定力不夠,本來也就一個巴掌拍不響。
見葉染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苗潔羽故意伸出手掌遮了遮腰上的佩劍,表情像是有些閃躲,
“師父說我武功不如諸位師兄,所以讓我拿着這明月劍傍身,師叔該不會因爲這個生氣吧。”
葉染眸中劃過一抹戲謔,哪來的茶味。
“一把破劍而已,給你,還當寶貝了。
你師父這是敲打你武功不濟,要勤加練習呢。
不然,怎麼你的那些個師兄們都用不上刀劍,偏就你,到哪都得帶着呢。”
她神情淡然,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反倒是苗潔羽被她說的臉都憋紅了,緊咬着下脣接不上話來。
就這段位,還敢跑到她面前來現眼,葉染懶懶的瞥了地上的酒罈子一眼,語氣淡淡,
“你師父讓你來我這幹什麼來了。”
正事兒不幹,淨想着怎麼作妖。
苗潔羽視線下落,纔想起來自己來這的目的,勉強扯了扯嘴角道,
“聽說師叔素來喜歡花釀。
現時正值桃花盛開,潔羽就替師父給師叔送來了一罈桃花釀。希望師叔喜歡。”
苗潔羽這話說的有技巧,既點出了穆雲恆是爲了她纔沒空來找葉染,又刻意強調這酒是她自己送來的,暗示不是穆雲恆的示意。
其實原主也喜歡桃花釀,這事自然是與她相處多年的穆雲恆才知道的,這酒也是穆雲恆吩咐徒弟送來的,本來不是吩咐苗潔羽。
葉染的性子,苗潔羽私下早就打聽過。
知道她必然不會爲這點小事當面去問穆雲恆。
也正因爲如此,她纔敢私下做這些小動作,來膈應葉染。
如果是原主的話,這會肯定氣的變臉了,畢竟她雖性子清冷,但是人比較直。
但是葉染不同,她雖聽出了苗潔羽話裏話外的意思,但是穆雲恆對她來說就是個屁。
她巴不得苗潔羽趕緊把他勾走呢,省得她還得費心應付。
她現在眼裏能看到的只有這壇桃花釀。
她纖白的食指輕擡,半人大的酒罈便升至了半空,朝着她這邊挪動,穩穩地落在了石桌上。
苗潔羽抿緊了紅脣,指尖輕掐,臉上緊張的情緒有些遮掩不住。
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樣,葉染的指尖輕挑,掀起蓋着酒罈的紅布,濃烈的酒香混着淡淡的桃花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院子。
葉染緩緩勾起脣角,視線轉向繃緊身子的苗潔羽,微微一笑,
“難爲你有心了。”
系統六六從葉染袖中滑出,小小的圓眼睛瞪向苗潔羽,聲音惡狠狠的,
——主人,她在這酒裏下了藥。
葉染在剛纔開封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封口上的布密封不嚴,應該是提前被人打開過了。
她的指腹輕輕的在壇口劃過,美眸輕眨。
——什麼藥?
她倒不怕被下藥,就是可惜了這一罈好酒。
系統六六鼓着小臉,憋得通紅,嘴脣動了又動,才終於把話憋了出來,
——是一種藥效濃烈的催情藥,沒有解藥,硬抗的話可能會靜脈逆行而死。
葉染細長的眉眼揚起,看向乖乖垂首站在一旁的苗潔羽。
葉染倒是小看這個女人了,沒想到她第一次就下手這麼狠。
這天一派盡是男弟子。
穆雲恆不來,就算是葉染去找他,怕是苗潔羽葉早就已經將他支開六。
最後不管是葉染和誰在一起行事解了這藥,以後就算是穆雲恆不介意,依原主的性子恐怕也會自盡,左右都是一死。
苗潔羽想得倒美。
——不過還好,主人自身帶的金手指不僅有促進感情的效果,還對此類藥物免疫。
系統六六抱着手臂瞪着苗潔羽,輕哼了一聲。
六六要不提,葉染都差點忘了,這狗系統送她的這個無用的金手指,還有這個附帶功效,之前也扛過一次傷害。
如此一來,倒也不糟踐了這酒。
葉染擡手,手掌隔空擡起諾大的酒罈子,身子也輕盈的飛起落在了一旁粗壯的桃樹枝上。
手掌微動,酒罈隨着她的動作傾斜下來,泛着微微粉色的晶瑩的液體凝成了一個小小水柱。
葉染小巧的下巴擡起,紅潤的脣瓣微啓,酒水立刻順着她的脣瓣滑了進去,一滴未撒。
葉染脖頸微動,須臾之後,她纖細的手指輕拂揚起的脣角,嬌柔的聲音彷彿已經帶了醉意,
“確實是好酒。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