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那羣醫者的下場,她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他不要亂說話再惹怒晏寒了。
別再讓晏寒造無謂的殺孽了。
晏寒深邃又危險的眸光,轉向那個說話的年輕人,等着他說下去。
那年輕人從容不迫的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不疾不徐的說道,
“病人有了些微的迴應,是已經開始轉好的跡象。
可以多嘗試一些新的刺激,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晏寒垂眸看向懷裏較軟的女人,沉寂的黑眸中掀起涌動的波瀾。
她真的要醒了嗎……
葉染聽了那個年輕醫者的話,在心裏翻了個無語的白眼。
虧自己剛纔還擔心他的安危,現在情況倒反過來了。
還鼓勵晏寒多嘗試一些新的刺激???
這樣的庸醫,還是殺了吧……
卻見晏寒掀動薄脣,沉冷的聲音不似平時那麼殺氣沉沉,
“很好,你留下,其他人可以滾了。”
其他的醫者如蒙大赦。
他們能走了?
之前來的人可從來都沒有活着離開的啊。
雖然感覺這個年輕人只是在胡說,但是其餘的醫者卻因此保住了性命,看向他的目光不由的變得感激起來。
只是希望這個年輕人還能活命吧。
晏寒抱起葉染已經起身。
留下這個醫者只是備不時之需。
他能給葉染做的只是喂血,但是想要真正的治好她,還是需要醫者。
最開始參與葉染身體治療的醫者,確實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只是後來葉染的身體修補好後,再也不見新的進展,所以那些醫者都被晏寒給殺了。
近幾十年找來的醫者都是如此沒用,所以晏寒漸漸的也失去了希望。
沒想到竟然還能等到這麼一天。
剛纔那醫者說要多一些刺激對葉染的病情才更有益。
要怎麼做纔好呢?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他卻不想在葉染昏迷的時候趁人之危。
之前試探她對自己的血是否有抵抗力是個例外,剛纔給她喂血也是迫不得已。
但是今後他們的時間還長,他有的是耐心等她的迴應。
視線落在葉染如凝脂一般的手腕上,剛纔那醫者好像碰過。
晏寒粗糲的指腹微微用力的在她的皮膚上摩挲了幾下,眼底的情緒諱莫如深,聲線低沉,
“染染,想不想洗個澡?”
葉染,!!!
不想!
晏寒抱着葉染走出宮殿,葉染這才發覺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落仙峯中。
只是原本落仙峯上她的那處小院子沒了,變成了一處諾大的宮殿。
其實晏寒的本意是不想破壞她留下的東西的。
畢竟這裏還有着他們的回憶。
但是50年前穆雲恆帶着人來了。
沒錯,穆雲恆當年沒死,天一派的衆弟子也大多都活着。
因爲晏寒當時本來就沒打算將他們一擊斃命。
葉染的死讓他痛苦不已,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傷害過她的人。
他要他們生不如死。
人活一世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一次次抱有希望,再一次次破滅。
他每天都在體驗這樣的感覺。
所以他當時砍斷了穆雲恆的手足,重創了天一派。
卻又給他們留了性命。
天一派修養了50年,穆雲恆雖然斷了手足無法再生,但是卻憑藉着之前的修爲吊着一口氣,重鑄了天一派。
50年前,穆雲恆坐在輪椅上被弟子推來,率衆門派來落仙峯挑釁。
敗得毫無懸念。
只是讓晏寒不滿的是,他們也毀了葉染的小院。
晏寒這次真怒了,挑了穆雲恆的仙根,讓他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晏寒在葉染原來的小院遺址上新建了這座宮殿,只有這樣才配得上她。
如果她醒來,應該也會喜歡的。
葉染靠在晏寒堅實溫暖的懷裏,心裏瘋狂做着鬥爭。
復活吧,太危險……
裝植物人吧,感覺好像更危險……
誰能告訴她到底該怎麼辦?
晏寒抱着她走到了落仙峯半山腰上的一處水池。傾斜而下的小瀑布,讓這裏的水格外的清澈,一眼可以看到池底遊曳的小魚。
晏寒將葉染放在了池邊的石頭上坐下,他的指腹粗糲,碾過她柔軟的臉頰,沉聲道,
“染染,等我一下。”
葉染,不想等,想走。
晏寒轉身蹲下來,修長的大手在水池中探了探,水溫過涼了。
雖然這裏四季如春,但是在這麼冷的池子裏泡肯定還是會不舒服的。
晏寒纖白的手指翻轉了幾下,再放入水中時,手指觸及的水面劇烈的翻滾起來,像是煮沸的水一般。
看着晏寒這麼貼心的蹲在那給她熱洗澡水,葉染覺得是時候了……
用法術將水溫升至適宜的溫度,晏寒終於滿意的起身轉了回來,
“染染。”
他總是這樣隨時隨地叫着葉染的名字,跟她說話。
好像她真的能聽見一樣。
可是這一次,他話音剛落,轉過身來時,卻看見女人窈窕曼妙的身姿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後。
烏髮,雪膚,紅脣,和從前一般無二。
可是她鴉羽般的長睫眨動着,美眸若繁星一般閃爍,儼然是恢復了神采的樣子。
晏寒瞳孔微縮,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葉染,彷彿在做夢。
那可顆塵封已久的心臟,卻不可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
女人微微歪了歪腦袋,紅脣微啓,嬌軟的聲音緩緩落下,
“你是誰?”
晏寒跳動的心驀地一滯,臉上的表情也愣怔了。
她不認識自己了?
深諳的眸光一眨不眨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細長的眸子天真又單純,不染塵雜,乾淨的彷彿一張白紙。
他的心中在這一刻有了決斷。
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挺拔頎長的身軀一步步走向葉染。
漆黑的眸底涌動着狂熱的火焰,他攬過葉染的腰,低下了頭。
“我,是你的,夫君。”
低沉的聲音伴隨着難辨緣由的沙啞落下,葉染還未開口質疑,柔軟的脣瓣就被一個炙熱的吻堵住。
這是一個一開始就有些失控了的吻,晏寒把自己所有的理智和剋制都徹底拋開,徹底放縱了自己的慾望。
葉染:叫師父!
晏。不要face寒:媳婦兒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