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支着幾塊破布,幾張桌椅板凳,雖然簡陋得很,但是在這荒僻的山林之中猶如沙漠之泉一樣難得。
葉染和歐陽宇兩人在這裏停着歇腳,要了些茶水和乾糧。
開茶攤的是個老大爺,年過半百但是精神飽滿,而且十分健談。
山林之中難得遇到個說話的人,老大爺十分的熱情。
歐陽宇也就順勢的問上了路,
“老人家,這裏可是離張家村不遠了?”
他在進山之前問了路,知道下一個能歇腳的地方應該就是張家村了,只是走了這許久不知道還有多遠。
雖然不是鎮上,但若是有人家的話方便住宿。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好湊合,只是帶着葉染,孤男寡女的,在野外露宿總是不便。
老人家原本跟他們正閒聊着,聽見他問張家村,臉色立刻就變了幾分。
他沒有回答歐陽宇的話,反而岔開了話題道,
“二位可是要找個落腳休息的地方?
離這裏二里開外有個破敗的寺廟,二位若是現在出發,天黑前應該能趕到那裏。”
從前歐陽宇自己一個人趕路的時候,倒是沒少在這樣的地方湊合。
但是現在有了葉染這個金主,不怕花錢,自然是能住好些的地方就不去差一點的。
去村裏雖然要花錢打點,但是喫的住的都比破廟好太多了。
所以歐陽宇執着的問道,
“老人家,張家村應該就在前面吧?我們準備宿在張家村了。”
老人家瘦的皮包骨頭,皺起眉頭來臉上溝溝壑壑的。
他四下瞄了瞄,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道,
“你這後生有所不知啊,這張家村可是去不得啊。”
葉染本來累了一天懶得開口,見老人家這樣子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挑眉笑着問道,
“爲何去不得?還能有妖怪喫人不成?”
她本來也就那麼隨口一說。
沒想到那老人家登時變了臉色,
“這位姑娘說的沒錯。”
歐陽宇揚了揚眉,隨即輕笑道,
“老人家說笑了。這世上哪裏有什麼妖魔鬼怪,更遑論喫人的妖怪了。”
他讀的是聖賢書,子不語怪力亂神,他是不信這些的。
葉染暗暗的白了他一眼,心裏嘲笑他井底之蛙。
自己這麼一個狐狸精在他面前他都看不出來。
老人家聽歐陽宇這麼說,就知道自己就是說了人家也不會信,索性抿脣搖了搖頭準備轉身。
葉染卻勾着脣,眉眼彎彎的對老人家一笑道,
“老人家每日在這裏迎來送往,必定見識過不少奇事怪聞。
我最喜歡聽這些了,老人家再多說兩句吧。張家村到底怎麼了?”
葉染這臺階搭好,高帽子一戴,老人家的虛榮心瞬間就被滿足了,頓住了腳步就轉過了回來。
“既然姑娘想聽,那我老頭子就多貧兩嘴吧,您二位就當聽個笑話。”
歐陽宇端起茶杯垂眸抿了一口,明顯是沒把他的話放在耳中。
“那張家村的男人失蹤了好幾個。”
老人家的話音剛落,歐陽宇手中的茶杯瞬間就從手裏滑落了下來,茶杯裏的水撒了一桌子。
老人家嘖了一聲,順手就拿肩上掛着的布擦起了桌上的水。
歐陽宇嚥了咽口水,像是有些緊張。
葉染看都沒看歐陽宇一眼,繼續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老人家伸出食指虛空放在嘴巴邊,小聲道,
“有人說他們是被狐狸精給勾走的,也有人說看見一隻大黑狗叼着他們的屍體……”
歐陽宇聽到黑狗兩個字,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
葉染也皺起了眉心。
這麼巧嗎?
又是狐狸精又是黑狗的。
這簡直就是在說玄墨啊。
所以他現在連男人都不放過了是嗎?
真是喪心病狂啊……
看來以後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心裏這麼想着,她隨口問道,
“那他們失蹤是今天的事嗎?”
她跟玄墨分開了一天,難道他就是去做這個了?
老人家搖了搖頭,
“已經有月餘了。自從有人失蹤開始,就已經有家人去報了官。
但是官府卻沒當回事兒,只說可能是上山打獵遇到了野獸也不一定,派人假模假式的找了幾天,這事兒便翻了篇。”
歐陽宇這才臉色蒼白的接了句,
“既然官府都這麼說了,應該不會有錯的。”
老人家不屑的笑了笑,甩了甩肩上的破布道,
“你既這麼說,就權當我老頭子在說笑吧。”
他說完就轉身回去忙了,他勸也勸了,聽不聽就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