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正常的賭客不會有那樣打量的眼神，就好像是想通過我們的外貌判斷我們是否有問題一樣。
我不知道我在看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眼神，總之讓我感覺非常不對勁。
周強領着王哥坐下了賭桌，我就在旁邊站着湊熱鬧。
這張賭桌上，有幾個是王哥認識的，都相互打了招呼，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也是在周強的介紹下互相寒暄了幾句。
我心說如果是我，面對不熟悉的周強，想要參加這樣的賭局，我是不會答應的。
賭桌上很多情況下都是熟人坑熟人，因爲知道你病，要你命，而這種跟周強只是打過一次牌，都不算深交的情況下，王哥還敢上來玩，真是有膽子啊。
賭桌原本坐着四個人，算上後來的周強和王哥，一共是六個，而之前就說好了這張賭桌要玩兒的是鬥三公。
鬥三公的規則非常簡單，一副撲克牌，去掉大小王，分爲莊家閒家，閒家下注，莊家洗牌發牌，每個玩家可以拿到三張牌。
三張牌湊成的點數，減去十的整數，剩下的就是點數，如果莊家和閒家點數相同，那就按照牌面的大小決定勝負。
kqj三張娃娃牌，就是三個“公”牌，如過同時拿到三張娃娃牌，那就是三公。
三張一樣的牌是豹子牌。
關於點數翻倍情況，八點翻兩倍，九點翻三倍，三公翻四倍，豹子牌翻五倍，有個例外的三個三，那就是翻九倍。
玩兒法簡單，容易上手，不需要像炸金花那樣有什麼心理戰術，直接下注開牌，根據牌面的大小進行籌碼的賠付。
三公贏錢輸錢的速度也是快得驚人，快的情況下，算上洗牌發牌，一場下來也花不了一分鐘的時間。
周強那邊說了一句，提前商量好了是劉哥坐莊，問王哥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一看，那個劉哥就是我覺得一眼看起來有問題的飛機頭。
飛機頭笑眯眯地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大摞鈔票，我一看，也是好幾千。
其他幾個人都表示沒什麼意見，王哥也擺手示意讓飛機頭坐莊。
飛機頭坐莊，作爲莊家就拿到了主動的發牌權，這會不會是一個巧合呢？
最後幾個人商定，封頂一百，一百以內隨便下，如果某個玩家沒有打滿一百，那其他玩家可以加點錢補上。
商定好規則之後，賭局很快開始。
我點燃了一根香菸，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王哥真是不拿錢當錢，上來就一百直接打滿。
可別小看了這一百，對於普通賭客的賭局來說，鬥三公一百封頂的賭局絕對不算小了，運氣不好就是好幾千的輸贏，畢竟可不是人人都是老闆一樣的賭客。
我看到其他人除了一個死魚眼之外，基本上都是下的五十。
“王哥跟着侯老闆，最近是發財了啊……一上來就打滿，就是不知道王哥今天帶來的錢夠不夠輸啊……”飛機頭點燃了一根香菸，開始拆封撲克，笑眯眯地看着王哥面前的鈔票。
一句打趣之後，飛機頭開始洗牌。
不知道是不是我現在已經對老千這個行業初窺門徑，每一次在看到別人洗牌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去觀察別人的洗牌手法是不是有問題。
這幾乎成了我最近幾場賭局下來的本能了。
乍看之下，飛機頭的洗牌手法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有些生疏，兩次洗牌都把一些撲克牌散落出來。
讓人意外的是，第一把飛機頭就拿到了一個“憋十”。
所謂的憋十，就是三張撲克加起來的點數，正好是十的倍數，就是沒點數。
這一把飛機頭懊惱不已，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所有人都在大笑，飛機頭第一把就通賠。
“嘖嘖嘖，我看劉老弟今天出師不利啊，第一把就拿憋十，這特麼是要傾家蕩產的節奏啊？啊？哈哈哈哈……”
有個白襯衣，第一把就拿到了三公，下的五十，一把就贏了莊家二百，臉上笑得很開心。
飛機頭這一把通賠，所有的下注賠出去之後，重新收起了撲克，笑着道：“不急不急，先贏的是紙，後贏的纔是錢，你們不要太得意嘛……”
飛機頭重新洗牌，我看到王哥又下了一百，上把王哥的點子也很背，拿到了一點，只不過莊家那邊沒點，讓王哥走了狗。屎運。
第二把，莊家拿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點數，賠一半，贏一半，算起來最後贏了五十，而王哥那邊又贏了。
我注意到，只有周強那邊纔是不溫不火的，每把下二十，不漲水。
賭局不溫不火地進行着，莊家的手氣好像一直不太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看到他面前的鈔票已經下了一半了。
而王哥的手氣還算比較不錯，他下的多，也是所有閒家中贏得最多的。
莊家那邊漸漸有些急躁起來，臉上也開始流汗。
一開始這個飛機頭還十分風輕雲淡，一副輸了小錢無所謂的樣子，可自己的本金下去了一半，還沒見到半點水花，他逐漸有些坐不住了。
這時我才猛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場上所有的閒家，居然都是下的一百，直接給莊家打滿了。
臥槽，看來這是大家看出來今天莊家手氣不順，一個個都想從莊家的身上割肉啊。
“老弟，要是扛不住了說一聲，現在我這邊本金最多，隨時可以替你坐莊的……”王哥從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香菸點燃，臉上非常得意。
飛機頭沉吟了一聲，說：“急什麼？”
“我是看你手上的本金下去大半了，現在大家都給你打滿，這樣手氣不好的話，三兩把老弟就輸個乾淨……這樣不太好啊！”王哥緩緩道。
飛機頭一拍桌子：“那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上不封頂，你們下多少錢我都認，錢不夠？我立馬去找白哥借水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