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聽阿吉說過，關於道上的人用的一些手段，比如在香菸中夾雜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吸入之後會讓人神志不清或者中毒什麼……
想到這一層，我跟這個邋遢男的確素不相識，這麼上來就遞煙，確實有些唐突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邋遢男說着，又從自己身上摸出了一根紅塔山點燃，一瞬間，整個車廂內都充滿了煙塵味。
“我這個人喜歡開門見山，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我趕時間，還要去喫夜宵呢！”
邋遢男吸了一口煙，意味深長地看着我，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我猶豫了一下，他說開門見山，難道老子真的就這麼直接說明自己的目的麼？
我警惕地探出腦袋，掃了周圍一眼，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
壓低了聲音，我湊了過去，說道：“大叔……我跟你是同行！”
說完，我輕咳了一聲，雖然這麼主動自報家門確實不太好，不過鑑於這個邋遢男也是老千的身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哦？”
邋遢男皺了一下眉頭，叼着香菸，饒有興趣地看了我一眼：“同行？什麼同行？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麼？”
我苦笑道：“大叔你別裝了，非要我直接給你點破麼？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何必這麼藏着掖着呢？是不？”
我故意用一種江湖口吻，讓自己顯得老練一些，不過事後回想起來，我這些言論是真的幼稚可笑。
邋遢男又嘬了一口煙，這纔開始打量我，打量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也是個雞頭？小小年紀，不簡單啊……”
“啥？”
我一聽這話，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臥槽……
特。麼。的，我真不知道這個邋遢男在這裏裝什麼？
明明是個老千，跟我說是雞頭？
這特。麼。的騙鬼呢？
“大叔，你這樣就不對了啊……”我故作嚴肅地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幹啥的麼？非要我戳破麼？”
邋遢男嘆了口氣：“你這個小兄弟說話有點兒意思，老子有什麼好戳破的？我當個雞頭那是正經生意，怎麼……你來找我不就爲了這點破事兒麼？想包夜還是快餐啊？給我電話地址，三十公里的範圍內，一小時給你送貨上門，快餐三百，包夜一千，這價格挺良心的吧？”
此時我心中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他在賭場裏贏了那麼多錢，還帶走了銀行本票，我差點就信了，真特麼說的是煞有其事啊……
“大叔，你是個老千吧？剛剛你在賭場贏了那麼多錢……”
我見他還在裝，沒有了耐心，直接點破了。
我一臉認真地望着邋遢男，邋遢男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愣了一下，又意味深長地看着我：“小子，話可不能亂說啊……你想幹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十分誠懇地道：“大叔，我沒別的意思……我真的跟你是同行，我誠心想跟您請教一些經驗，我想拜師……”
我知道，老千的身份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一旦暴露出來，那老千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
我此刻猜想，這個邋遢男會不會懷疑我是賭場派來的人，所以對我有些提防？
正在我思考着怎麼才能讓他信任我的時候，他的語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要是沒什麼事兒，麻煩你下車……我要趕着去喫夜宵！”
一見他迫切想要離開，我才趕緊說道：“那我搭個順風車行吧？你看這大半夜，荒郊野嶺的，都沒有車子送我回去……”
邋遢男有些不耐煩地道：“你是來賭場玩兒的，花個幾百塊錢，賭場這邊會有人送你回去的，幹嘛要上我這破車？”
“那多麻煩啊……順風車不好嗎？”
說着，我裝模作樣的從公文包裏抽出一張大鈔，直接放在了邋遢男的大腿上，笑道：“大叔載我一程，這點路費拿去買包煙抽！”
邋遢男低頭掃了一眼大鈔，慢慢地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問道：“行，你去哪裏？”
我輕咳了一聲：“那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邋遢男又盯着我看了兩眼，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一句話沒說，直接啓動車子就開走了。
我看到邋遢男回去的方向，正好是我們來的方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去別的地方，我回來還有些麻煩呢……
車子在大馬路上行駛着，邋遢男沉默着。
車窗打開，這個邋遢男的煙癮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一根接一根，幾乎從不間斷。
我被他感染，也是抽了好幾根菸。
路上，我再次誠懇地道：“大叔，我不開玩笑，我真的是個老千……只不過學藝不精，上次都差點栽了……今天看到你在賭場大殺四方，而且全身而退，所有人對你肅然起敬，我真的非常崇拜，大叔能不能教我個三招兩式的……你一把年紀了，也不想你這一身絕學失傳吧？”
聽到我最後一句話，邋遢男有些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隨後又道：“我信了你是老千，可跟我有什麼關係麼？我在賭場贏錢那是靠我的本事，你見到我出千了麼？憑什麼認爲我是出千贏錢？”
我苦笑道：“大叔你別裝了……那張賭檯，你憑着運氣就能直接把人家的籌碼清空麼？這種事情我可是聞所未聞啊……”
“你聞所未聞只能說明你見識淺，你以前沒見過，那你今天見到了？”
邋遢男還在裝，我心說這隱藏得夠深的啊，說話這麼謹慎，完全滴水不漏啊……
我沉吟了一聲，又道：“大叔，不開玩笑，你心裏應該清楚，那張賭檯能贏錢是可以，但是想要掃空所有的籌碼，這是憑着運氣能做到的麼？大叔，明人不說暗話，我誠心拜師，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