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賭桌有賭客離開，新賭客加入，其他人看過來很正常，可我卻感覺這些人在看我的時候，目光總是帶着一些不懷好意的警惕。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可忽然想起……會不會是場子裏的明燈暗燈？
我不動聲色地把香菸摸出來，直接擺在面前，抽出一根直接點燃。
剛剛點燃香菸的時候，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柔軟纖細的手：“小哥，借個火麼？”
我扭頭一看，這時才注意到，我旁邊的這位賭客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美女，穿着白色的短裙，露出玉藕一般的手臂，手上的一條小蛇的紋身和紅色的指甲油尤其顯眼。
我隨手把打火機遞了過來，她從我手裏接過，隨手從面前抽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點燃。
可這個時候，我感覺對面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死死地盯着美女的動作，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一上賭桌就被人給盯上了？
我心說我明明是來幫忙做事兒的，哪怕我實力不足，來漲漲經驗都是好的……
難道阿高沒有提前跟這裏的明燈暗燈打招呼麼？
我看到阿高就站在那中年人身邊的不遠處，嘴裏叼着香菸，靜靜地看着賭檯上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他口口聲聲說這是陳大叔對我的考驗，可我怎麼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阿高只給我說了這桌子上有老千，卻沒有點明老千是誰，可我總覺得……他已經心中有數了。
或者說……賭檯周圍的明燈暗燈應該是心裏有數了，剛剛那個警惕的眼神……難道是這個美女有問題麼？
我隨便往桌上扔着籌碼，腦子裏是一團霧水。
莫名其妙被拉入這場賭局，現在又莫名其妙讓我抓千……這分明就是在給我出難題啊！
賭局開始了將近十分鐘，我依舊是看不出什麼問題，每個人面前的籌碼都是差不多的，我不是一開始進入這場賭局，並不知道在這之前誰是贏家，誰是輸家。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看到阿高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我不知道阿高這臉上的不好看是不是針對我，可總感覺就是在做給我看的，我心裏有些不爽，心說難不成還等着我一上來就抓千麼？
賭局又進行了十幾把，我故意用籌碼去試探，我感覺對面坐着的一個地中海髮型的中年人有點問題。
因爲每一次他看牌棄牌的時候，總感覺手裏有一些多餘的動作，但是我又不敢確定。
說白了，就是我水平太低，根本不頂事兒，這一下我覺得有些難辦起來。
到底是阿高給我出難題，還是陳大叔給我出難題？
“小哥，再借一下火……”
美女又一次對我伸出手。
我沒說話，隨手把打火機遞過去。
可就在美女伸手接我的打火機的時候，我看到賭桌周圍的目光又有些不對了。
他們都是變得有些警惕起來，這一下我嚴重懷疑……是否之前他們鎖定的目標真的是這個美女？
這美女人畜無害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老千。
可老千有時候就是這樣，僞裝出來的一些身份，是正常的賭客思維根本無法理解的。
要是通過外表都能被其他人判斷出你是個老千，那你絕對是個失敗的老千！
接下來的賭局我開始轉移目標，可是美女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她看牌的手法，棄牌的手法，完全就跟一個正常的賭徒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遮擋性動作。
不過，我想起了二鬼擡轎，有時候往往一個點菸，或者借打火機的動作，兩個合作的老千就能在賭桌上完成二鬼擡轎的換牌動作。
我剛剛是不是忽略了什麼細節？
我變得有些警惕起來，難道剛剛那幾個看起來像暗燈的傢伙，那嚴肅的眼神都是在提醒我？
我等待着美女再次借打火機。
大概十分鐘，又是好幾輪賭局過去，美女再次跟我借打火機。
這一次，我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用眼神迴應美女，打火機就在邊上，讓她自己去拿。
美女伸出手去拿我的打火機，我眼角的餘光看似不經意，卻在死盯着她的動作。
我跟她可不是同夥，她能換掉我的牌麼？
要是換我的牌，難道不怕我直接翻臉……要是這樣，她真的是老千立馬就會暴露身份啊！
可是，美女借打火機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動作，我看到她離我的牌面特別遠。
這一把我是悶牌忙跟，沒有看牌，不知道自己的底牌，如果她要換牌，那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點燃了香菸，美女把打火機扔了過來，笑眯眯地對我道：“小哥人真好，一會兒賭完了留個聯繫方式，有空一起出來喫個飯如何？”
美女那隻夾着香菸的手，紅色指甲油尤其醒目，那纖細的手讓我看得有些着迷。
細長的手指，絕對美妙絕倫，我居然一時間有些入迷了。
“好啊……好久沒有和漂亮的姐姐一起喫飯了……”
我可不認爲賭桌上的搭訕都是真誠的。
只要是賭桌，任何人搭訕，我都感覺那絕對是有目的性的。
我更加警惕起來，心說都坐了大半個小時了，一點發現都沒有，甚至還感覺這賭桌上，根本沒有老千……
看來我必須要試探一下了……
現在阿高是跟我打了招呼的，等於我跟阿高這邊是自己人，那我根本不害怕賭場會抓我的老千。
那……
我是不是應該故意出千去試探，要是誰的眼神不對勁，或者看出了我的動作，那就能確定誰是老千了？
是的……老千的專業動作，一般的賭徒是根本無法察覺的，就算是我這個小老千，經過訓練的手法，也不是一般賭徒能比的……
那麼，只要我出千去試探，誰要是能看出我的手法，那老千不就確定了麼？
雖然我沒有抓千的經驗，可我深信一個道理，要抓千，就要先確定目標，然後再死盯目標……
既然這個美女有問題，那我就先從美女試探。
又是一把，荷官發完了牌，剛剛發出了牌，我就順手拿起牌看了一眼，一張牌被我藏在掌心，另外兩張牌疊在一起，讓人無法看清到底桌面上留了幾張牌。
“姐姐這女士香菸抽起來怎麼樣？能不能讓我試一試？”
我伸出手，就去拿美女面前的煙盒。
她的煙盒跟面前的撲克牌放得很近……
只要我一出手，我能直接換掉她面前的一張牌，雖然這手法我不自信，可能瞞不過專業的老千眼睛，但絕對能瞞過普通賭客的眼睛！
“好啊，小哥想抽自己拿啊……”美女笑眯眯地迴應了一句。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香菸的時候，故意在她面前的撲克牌一晃。
緊接着，快速把煙盒倒轉了一下，已經是換掉了她最上面的一張撲克！
可就在我準備另一隻手接過煙盒去抽香菸的時候……
突然！
一隻手直接從賭桌外伸進來，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這小子出老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