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不就是在賭桌上搞錢的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反問道。
水姐十分輕鬆卻又不屑地說了一句:“你連老千都不懂,還敢稱自己是老千?你師傅沒教過你麼?老千就只是在賭桌上贏錢而已麼?”
水姐一句話把我問住了。
我開始思考,是啊……我本以爲老千只是在賭桌上憑藉一些手段贏賭徒的錢,可老千真的僅限於此麼?
水姐淡淡地說道:“一個合格的老千,不僅僅只是搞錢而已,不會做局你算什麼老千?”
水姐一句話直接讓我啞口無言。
我生怕這個時候再說一句話就會出醜。
看這個女人二十多歲,但是身上的江湖味兒很濃,絕對是在道上混跡已久了,要是沒有什麼經驗,她也不敢打陳大叔的主意吧?
我這才意識到,能給陳大叔做局的,不管最後是否成功,都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
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可以輕視。
水姐慢慢地掐滅了香菸,從挎包裏直接拿出了一副撲克牌,笑道:“既然你說……應該用老千的解決方式,那咱們單獨賭一把如何?要是你贏了我,我可以放你走,要是你輸了……你就乖乖幫我做事,怎麼樣?”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一刻我看到了一線生機。
難道這就是我的機會麼?
“你說真的?你說話能算數麼?”我有些不敢相信,現在這無論如何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死局,這個水姐來搞這麼一出,不怕她自己陰溝裏翻船麼?
水姐笑眯眯的,回頭朝幾個混子看去。
有個混子會意,說了一句:“水姐說話當然算數!”
“你放心……現在我們要你做事很簡單,你的一切都在咱們的掌握之中,只是……我這麼做,是讓你心服口服,給你一個機會,怎麼樣?來不來?”水姐把撲克放在了茶几上,雙手抱在胸前,等待着我的迴應。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要是我贏了……不進放我走,而且你們要帶我去找師傅,讓他跟我一起走!”
我估計他們肯定是有對陳大叔的忌憚,或者說不能穩喫陳大叔,不然陳大叔到了他們的地盤,他們想搞陳大叔,可以直接動粗的。
“當然可以……”
“說話算數?”我再次確認。
水姐微眯着眼睛:“我不想重複第二遍,不過前提是你要贏了我,你覺得你有機會麼?”
水姐這句話把我問住了。
我有機會麼?
我當然有機會,畢竟還沒開始賭,還沒到最後一刻,那都是有機會的。
可有機會不等於有把握,我不知道這個水姐的底細,更不知道她的水平。
就算她只是一個普通水平的職業老千,估計我想贏她也是夠嗆。
因爲我真的連入門級都算不上!
可現在我別無選擇,我只能抓住這個機會,奮力去搏一把!
“怎麼賭?”我不想跟水姐廢話,單刀直入地問道。
水姐道:“三局兩勝……炸金花,第一把,你來洗牌發牌!”
我心說這不是開玩笑麼?
主動把撲克牌給我,還讓我來洗牌發牌,這特麼不是送我一把麼?
“可如果我抓到你出千,那你就算輸了,同樣的,你抓到我出千,那也算我輸……”
就當我心中還在歡喜的時候,水姐的話讓我有些爲難了。
就我這樣的手法,真的能騙過水姐麼?
之前我在陳大叔面前演示手法的時候,陳大叔對我的手法就是不屑一顧!
他說我連入門級都算不上!
水姐我不敢說有陳大叔的水平,可她說話這麼有底氣,一定是早有準備的!
我心中有些喫不準了,拿起了撲克,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行……”
我知道容不得我做什麼猶豫了,因爲猶豫都必須答應!
“那麼……開始吧?”水姐笑眯眯的,重新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十分輕鬆地翹着二郎腿,等待着我洗牌。
我把撲克牌拆封,大小王和廣告牌拿出來扔到一邊,開始思考着第一把怎麼贏。
可想來想去,我覺得我的手法層面還是太淺薄了。
因爲發牌,我只會一種交叉假洗,最簡單的手法。
這種手法是提前找牌,把想要的牌放在想要的位置,再用假洗去迷惑賭徒的眼睛。
可這樣的手法是簡單卻又低級的……
隨手洗了兩遍,我沒有冒險用假洗,第一把就算輸了還有機會,可一旦贏了,我就擁有了第二把的發牌權利!
而且我也佔了先機,所以這一把我決定不用任何的手法,正常洗牌!
在不清楚對手實力之前,千萬不要盲目出千,這是陳大叔之前告誡我的一句話。
可現在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要開賭,那我就不能去冒險了!
洗牌之後,我讓水姐切牌。
水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撲克。
我不知道她的眼神是什麼含義……
此刻有些緊張,這一把我就看老天爺是否會站在我這邊了!
在水姐切牌的時候我也去盯着她的手,因爲不排除有些手法高明的老千會在切牌的時候去偷牌藏牌!
水姐切牌之後,我發出去六張牌。
每張牌發出去的時候,心裏都是緊張的。
放下撲克,我迫不及待拿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
這一把我拿到了小同花!
這一下心頭變得有些底氣了,小同花在兩人對賭的局中,絕對算是大牌了!
“同花……”
我把三張牌擺在水姐面前,繼續盯着水姐的手,靜靜等待着水姐翻牌。
我心頭是緊張的,可水姐遲遲沒有翻牌的動作。
“同花……你的牌不小啊,不出老千,能拿到這樣的牌,算是不錯的了……”
水姐勾起嘴角笑了笑,她輕輕彈了一下菸灰,指了指撲克,笑道:“可是……你知道一個老千最可笑的悲哀是什麼麼?”
我沒有迴應。
水姐淡淡道:“如果一個老千玩兒牌,還要把獲勝的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那他就是一個悲哀的老千,這也是非常愚蠢和可笑的行爲……”
說着,水姐慢慢翻開了自己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