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是穿着花襯衫的青年，臉上一副痞氣，嘴角八字鬍，一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混社會的，而且還是不入流的混子，一根很粗的金項鍊讓我覺得非常老土，花襯衫在聽着水姐和宋老闆聊天的時候，嘴角一直勾着邪氣的笑容。
如果是走在大街上遇到這種人，可能會給人一種壓迫感。
可在稍微上了檔次一點的局裏，這樣的“社會人”是絕對不入流的，真正的大老闆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最後一個是穿着中山裝的中年人，四十好幾，額頭上有些皺紋，看起來更加沉穩，他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似乎對這場賭局已經等候多時了，對水姐和宋老闆的交談完全都沒有聽進去一樣。
除了那個花襯衫……其他幾個人，包括水姐在內，都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看也看不透的感覺！
雖然我知道陳大叔是個很厲害的老千，可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我心中還是打一個問號，心中非常爲陳大叔的處境擔憂。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在賭桌上也是一個。
一個人面對一羣老千，連荷官都是被收買的，繞是你有千般神通，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廢話少說了……大家也等了這麼久了，荷官都來了，還等什麼？直接開始就好了，就按照之前說的，炸金花……”
水姐和宋老闆不斷交談，陳大叔也沒插話，可那個中山裝這個時候睜開眼，說了一句。
水姐笑道：“李老闆這是迫不及待想從咱們口袋裏拿錢了……”
水姐又對我揮揮手，示意我可以準備了。
賭桌之中有個空檔，是沒有擺放座椅的，應該是專門爲荷官准備的。
美女荷官直接走過去，我也跟着過去。
只不過，美女荷官走到那位置就朝後面退了一步，明顯是在給我讓位置。
我直接來到了賭桌的邊上。
這時候，美女荷官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看着托盤。
我這才從托盤上拿了一副撲克，骰子我也拿了下來。
我還沒沒有當過荷官，也不知道這個場子裏荷官做事的規矩和流程，阿高也沒有提前跟我說好。
終於還是到了上賭桌我發牌的時候了，一想到我即將要面臨的兩難境地，心頭開始發慌了。
美女荷官在旁邊說了一句：“請各位老闆查牌！”
我這才明白她存在的意義，發牌的人一個就夠了，她只是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來教我怎麼去進行賭桌上的流程。
我把撲克牌推到了中間。
這時候，我沒想到一直非常淡定的陳大叔居然首先上來拿牌。
他點燃了一根香菸，一手拿着那副嶄新的撲克，慢慢地拆封，笑道：“這個荷官小弟看起來很年輕啊？只怕是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吧？這是花姐場子裏的荷官麼？”
我一聽陳大叔這就是話裏有話，但還沒反應過來。
可這時候，宋老闆突然說了一句：“大家都知道花姐愛好這一口……陳老闆這是趁着花姐不在，隨便調侃啊……要是花姐聽到了，只怕不給你兩巴掌啊！”
宋老闆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陳大叔這話中的含義，不由得有些無語，感覺陳大叔這時候就是故意調侃我的。
一邊檢查，陳大叔的目光還忍不住打量我，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這小兄弟看起來很眼生啊？難道是新來的麼？怎麼以前沒見過啊？”
不得不說……陳大叔的演技是真的好，要是不知情的人還真被陳大叔矇混過去了，以爲他跟我真的不認識……
從陳大叔故意問出這話的時候，我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妙了。
按照陳大叔來之前所說，他是來幫花姐抓千的，只是我沒搞懂爲什麼最後抓千會跑到這包間來跟人開了賭局……
陳大叔這種發問，分明就是故意在給其他人看的，也就是說，他要故意裝出跟我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可這是阿高給陳大叔做的局啊！
別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呢？
果不其然，我看到，賭桌上其他幾個人眼神都是不經意間有些交流，彼此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是的陳老闆，這是最近剛來場子裏做事兒的荷官，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的，陳老闆一定要說出來，到時候還得多多擔待咱們……”林哥這時候上前說了一句。
我扭頭看到，林哥好像是這個包間裏負責幫場子這邊做事兒的人，阿高進來之後，跟那個雪茄男一起坐在沙發，和雪茄男也沒什麼交流。
我估計，阿高是專門負責場子裏的打手的，維護場子裏的秩序，負責幫場子做事兒的門面，而賭場打理方面，應該是這個林哥出面。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哦，只要確定是花姐的人就行了，只有花姐的人才能讓人放心嘛……”
陳大叔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故意強調我是花姐的人。
可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啊，我怎麼感覺陳大叔這話是故意說給別人聽的呢？
他這番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可我總覺得話裏有話。
陳大叔檢查了牌面之後，便給了其他人檢查。
水姐拿起撲克隨便掃了一眼，笑道：“花姐的場子還需要過場檢查這麼複雜麼？大家就是圖個安心而已……沒什麼問題，那就發牌吧！”
水姐把撲克推到了我的面前。
美女荷官這時候上前，開始擲骰子。
骰子最後擲了三點，美女荷官對我道：“從宋老闆開始發起，炸金花，三張牌！”
“好的！”
我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玩兒法，現在只需要聽人辦事兒就行了。
估計一會兒賭桌上的老千肯定會暗示我做牌，到了那個時候，我該如何應對呢？畢竟……阿吉他們還在林哥的手裏啊！
我開始正常洗牌，洗牌之後出來切牌的不是賭桌上的人，居然是站在我旁邊的美女荷官。
我沒想到他們的規則居然這麼奇葩，再怎麼說切牌應該賭桌上的玩家自己動手吧？
可我現在也不管這麼多，只管發牌。
在我準備發牌的時候，其他人也是紛紛扔下了一千籌碼當做底注。
一場老千鬥老千的賭局……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