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賊偷了東西突然被人指認，哪怕對方沒有證據，只是懷疑，依舊是讓你心裏緊張。
這就是做賊心虛。
可我知道，於萍肯定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兒的經過。
“哦？你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明白，昨晚……什麼事兒？”
我故作輕鬆地對於萍說了一句。
於萍看了看周圍，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我都看到了……”
“什麼？”
於萍的話讓我大喫一驚。
先前的做賊心虛，那也只是心虛而已，可現在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她……全部看到了？看到什麼了？
我突然覺得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坨大便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有些驚愕地望着於萍。
於萍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目光望着我，這一刻我內心涌出一股狠勁兒。
這種狠勁兒讓我巴不得眼前的美麗少女突然從世界上消失！
“你把話說清楚，你都看到了什麼？你在和我開玩笑麼？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表面上依舊錶現得很淡定，但是語聲卻出賣了我，有些急促起來。
於萍嘴巴動了動，正想說着什麼，突然，我感覺後面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渾身一震，正處於緊張狀態之下被人這麼一拍，差點嚇得我一蹦三尺高。
回頭一看，站在我身後的人是巖哥。
巖哥看起來臉色非常不好，沉着臉道：“漫姐到處找你，你還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進去？”
“好的，我馬上進去！”
我試圖從巖哥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什麼，可巖哥除了嚴肅的眼神之外，並沒有給我透露什麼信息。
這不禁讓我心頭沒底了。
在我來這裏之前，我喫準了我這一次的所作所爲絕對不會暴露，因爲做事兒的都是自己人，還是連夜從江州趕過來的。
可於萍的一句“我全部看到了”再加上巖哥的眼神，讓我立馬有些警惕起來。
這是在給我透露着什麼危險的信號麼？
巖哥揹着雙手，緊盯着我，我又有些不安地看了於萍一眼，這才硬着頭皮朝着漫姐的辦公室走去。
我的心變得忐忑起來，雖然我自認爲昨晚上自己幹得漂亮，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被別人發現的基礎上，搞得張春來和漫姐同時一個措手不及……
可如果雙方都知道這件事兒是我乾的，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我！
我能不能活着離開高州都是一個未知數！
巖哥並沒有跟上來，一個人走到了漫姐的辦公室外面，我沒有急着敲門，故意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想聽聽裏面的動靜。
可是裏面非常安靜，像是沒人。
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漫姐讓我進去的聲音。
推開門……
我一眼就看到漫姐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辦公桌面前，手裏夾着一根女士香菸。
一進門，我就表現得非常熱忱，笑着對漫姐道：“漫姐，昨晚的事兒，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計現在我都還在醫院躺着呢！”
我笑着走到辦公桌面前，其實心裏已經是慌的一匹。
我不由得在想，假如於萍說的是她看到了昨晚我們暴揍張春來的經過，看到我跟阿吉等人混在一起……
漫姐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微微笑了笑，道：“你是我弟弟嘛……我不幫你幫誰？小子，現在你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漫姐的一句話，讓我有些懵了。
這個女人簡直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我心說難道她不應該直接否認昨晚的事兒麼？
可她居然真的應了下來？這個女人又在玩兒什麼花樣？
她的回答更是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由得後背都開始冒冷汗了。
“啊……那個，是啊，漫姐，以後我可不敢離你太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啊……隨時找人跟着我，保護我……”
可當我下意識說出這句話之後……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等一下……
我的腦海之中，瞬間想起一個可怕的細節！
我記得昨晚在漫姐招呼完謝天之後，對我承諾過，會派人暗中保護我……跟着我。
臥槽？
我怎麼突然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難不成漫姐一直都在派人跟着我？
這一下我的腦袋瞬間炸裂了，這真是百密一疏啊，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忘記了！
“弟弟，瞧你說的，我不是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你，保護你麼？不然……昨晚我的人，怎麼會救下你呢？你說是吧？”
漫姐臉上浮起一個不可捉摸的笑容，眼神是那麼意味深長。
我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我心說這下壞了……
這個女人肯定什麼都知道了！
我的腦子裏真是裝了屎啊，還自作聰明，覺得一切都能瞞天過海！
“呵呵……是啊……”
我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強行擠出一個鎮定的笑容：“以後……反正我就跟着漫姐混了，漫姐說東，我不敢往西……以後我就是漫姐的人！”
漫姐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昨晚的事兒，她的人雖然一直沒出現，但肯定是暗中目睹了全過程，只是沒來得及出手而已。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只能盡力試試，趕緊表明自己的態度。
漫姐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還真怕我的一片好心餵了狗呢……弟弟，你不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保證道：“當然不是，這一次，是我欠了漫姐一個巨大的人情！”
“那你好好跟我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張春來爲什麼要找你的麻煩啊？”漫姐又是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
她的表情讓我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心裏怎麼想的，可她既然沒有戳破，那我就必須把事先想好的臺詞說一遍。
於是，我把昨晚的事兒改了一個版本，講了出來，說到張春來被打的時候，我說的是剛想逃跑，就看到有一羣人堵着張春來打，最後打完人就坐麪包車離開了，然後我趁亂離開了那家賓館。
漫姐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她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我從頭涼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