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也是緊跟着躍上面包車。
“阿吉,開車!”沒等車門合攏,我便喊道。
阿吉一點也不含糊,什麼都沒問,加大油門,直接在街道上一陣彎彎繞繞,很快駛離了城中村。
這時,我纔看鍾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陣驚魂甫定的樣子。
“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麼着急,是怕賭場的人追上來嗎?”我苦笑着問鍾凱。
“你特麼不是廢話?拿了賭場的錢,你難道指望賭場的人就這麼放過我們嗎?”鍾凱冷冷說道。
此時,這傢伙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沉穩,看上去反而是慌不擇路,這可不像是剛纔拿着匕首準備剁掉豪哥的那個人。
“拿了賭場的錢?,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問鍾凱。
我們雖然從賭場裏帶出來一筆錢,可這錢分明是從豪哥身上得來的,爲什麼鍾凱會說拿了賭場的錢?
他的話,讓我有些詫異,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個豪哥,難道是賭場的人?
我這麼想着,鍾凱已經白了我一眼,罵道:“媽的,那個豪哥明顯就和賭場是一夥兒的,難道你看不出來?”
果然,鍾凱一句話道破了我的想法。
不過,鍾凱下一句話卻讓我的臉色無比難看。
他坐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兩口粗氣,淡淡一笑,對我說:“小子,你連哪些是老千,哪些是一夥的都看不出來,就敢出來掃人家的場子,膽子也真是夠大的。”
他這話,頗有些嘲諷我的意味。
“豪哥怎麼可能和賭場是一夥的?不可能……”這時,林昭影忽然大聲說道。
“小妹妹,怎麼就不可能?你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吧?”鍾凱無奈的一笑,忽然把眼鏡取了下來,我才發現,這傢伙的眼鏡似乎也只是僞裝而已。
林昭影滿臉憤怒,但她無言以對,最主要的是,她沒有底氣……
鍾凱既然能夠看出豪哥和米姐是一夥的,而且在賭局上,他三番兩次的提醒我,這傢伙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你是老千?”我死死的盯着鍾凱,想看出他臉上有沒有絲毫的變化。
很可惜,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改變。
“小子,老千不是亂說的,你難道沒有看到剛纔那個豪哥的下場?”
鍾凱這話,似乎是在警告我。
不過,我知道他對我並沒有惡意,否則我們就不會一起從賭場裏面逃出來了。
我淡淡一笑,拍了拍鍾凱的肩膀,說道:“兄弟,今晚的事多謝了!不過……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那個豪哥是老千的?”
鍾凱聽了我的話,卻是噗嗤一笑:“老子什麼時候說過豪哥是老千了?”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了。
鍾凱繼續說道:“老闆,還有這位林妹子,你們兩個可真是冤大頭啊,什麼都不懂,就居然敢去掃賭場,今天有命出來,你們就燒高香吧,只怕下次就沒有這麼走運了!”
不過,我趕緊按住了林昭影,示意她不要衝動。
我微微一笑,給鍾凱賠了一個笑臉,問他:“兄弟,今晚的局確實是我的問題,多謝相救,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你說豪哥不是老千,他是怎麼抓我的千的?”
我的語氣十分平和,甚至有感激的意思。我之所以這個態度,不止是因爲我想搞清楚今晚這個局,更是因爲他剛纔救了我,而且讓我從賭場裏面帶出來一大筆錢。
做人,知恩圖報,這一點我還是懂的。
鍾凱微微一笑,突然問:“有煙嗎,老子想抽菸!”
我看了一眼阿龍,阿龍推了推阿吉。
阿吉從包裏抽出來一支黃鶴樓遞給我,眼神裏面有詢問的意思。
我知道,阿吉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礙於鍾凱在場,他並沒有開口。
我將香菸和打火機一起接了過來,將香菸遞給鍾凱,還幫他點燃了打火機。
林昭影把臉別在一旁,顯然有些不服氣,看不慣我放低姿態的樣子。
捱打就立正,不懂就要問,這也是後來師父告訴我的道理。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丟臉的,至少剛纔鍾凱還救了我。
鍾凱點燃香菸,深吸了幾口,一陣滿足的吞雲吐霧。
看這傢伙的樣子,彷彿已經是憋了好久一樣。
又吐了幾個菸圈,鍾凱才忽然問我:“剛纔在賭局上都看到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我思索了一陣,又看了看林昭影,才一五一十說:“一開始的賭局,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到了我們炸金花的時候,我估計是有人出千了,出千的人是梅姐或者李虎,反正這兩個人應該是一夥的。至於那個豪哥,應該也是老千,否則他也不會看到我出千的手法,貿然抓我的千,而且按你所說,豪哥和米姐應該也是一夥的!”
對於我出千,我是一點也不避諱,因爲此時此刻,我已經完全肯定鍾凱也是老千,而且他絕對是看到了我的出千手法,我繼續藏着掖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我沒有想到,鍾凱聽了我的話,卻是噗嗤一笑,冷冷說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說自己是老千?你說梅姐和李虎是老千,那你告訴我,他們之中誰出了千?是怎麼出千的?你在賭局上什麼都沒看清,就敢貿然動手,膽子也是挺大,自己死就算了,居然還帶着個這麼漂亮的妹子……妹妹,我看你指望他,倒不如指望我,呵呵……”
鍾凱毫不留情的對我一陣嘲諷,最後,居然色眯眯的打量起了林昭影。
我頓時臉一紅,心中也是一陣憤怒。
雖說這傢伙剛纔算是救了我,可是當着阿龍和阿吉的面,這麼數落我一番,還當衆調、戲林昭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我咬咬牙,正當我臉色一沉,準備反駁的時候,鍾凱卻是忽然臉色一變,忽然變得驚慌失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