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妹有些放心不下,又問了一連串問題,幸虧我和阿龍機靈回答得滴水不漏,陳小妹倒沒有起疑,只是很擔心陳大叔。
我給陳小妹說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讓她好好養傷等着陳大叔來接她,陳小妹纔沒再多說什麼。
喫過午飯,我偷偷問阿瀟要了副撲克牌,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練習陳大叔教給我的手法。
直到下午,我才聽到一陣敲門聲。
我打開門,敲門的是阿瀟。
“慕先生,三爺有請!”阿瀟恭敬的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和阿瀟離開了房間,臨走的時候我刻意沒和陳小妹還有阿龍多說什麼,只是給了阿龍一個眼神,阿龍不動聲色的衝我點了點頭。
從房間出來,阿瀟直接將我帶出了酒店,我遠遠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門口的馮三爺。
馮三爺看到我,立馬就是一副笑臉。
“小慕,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望着馮三爺的笑臉,我感覺有些不自在,腦海裏甚至又浮現出昨晚馬老闆在慕斯酒吧被砍手的血腥畫面。
馮三爺的笑在我眼裏都帶着一股血腥味兒。
而且我總覺得馮三爺話裏有話,我默默看了一眼阿瀟,我想昨晚上我三點鐘才從外面回來的是他肯定已經告訴馮三爺了。
我伸了一下懶腰,淡淡笑道:“多謝三爺關心,昨天我是玩兒得也好,睡得也好,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柏縣還真是個好地方。”
我刻意把玩兒得好幾個字說得很重,馮三爺聽了,立馬哈哈笑道:“只要你滿意就好!”
這時,一輛奔馳越野停在我們面前,馮三爺示意我上車。
我們一起上了後座,車子直接就開動了,我不知道他這是打算帶我去哪兒,但我也沒有多問。
“小慕,我的事陳大師都給你交代清楚了吧?”馮三爺忽然問我。
我微微一愣,尷尬的說道:“師傅大概給我說了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都是虛的,因爲我除了知道要去參加賭局,其他的一無所知。
可是我又不敢多問,在這種老江湖面前,我生怕哪句話說錯了。
馮三爺深沉的一笑,摸了摸他手上的龍頭柺杖,“那就要勞煩你和陳大師了,這件事過後,我必有重謝。”
“三爺客氣了!”我趕緊說道。
馮三爺點點頭,靜靜的坐在車裏沒再說話。
我坐在一旁也沒有搭腔,但突然感覺有些壓抑。
車裏陷入了一股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前面開車的阿瀟偶爾發出輕微的響動。
馮三爺微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接下來是一段無比漫長的時間,一路無話,車子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我朝車窗外望去:清平坊!我們居然又回到了那天陳大叔讓我來找馮三爺的農家樂。
馮三爺拄着柺杖緩緩下了車,我緊跟在後面。
清平坊的門口停了一輛銀白色的寶馬x5,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居然是陳大叔。
他穿着一身周正的黑色西裝,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
還有那輛寶馬x5,也是來歷不明,我都懷疑是不是他從哪裏弄來的黑貨。
馮三爺見到陳大叔,也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他哈哈笑道:“沒想到陳大師先到了,看來我這個地主招待不周啊,都沒有請你進去坐坐。”
我注意到馮三爺的臉色有些隱隱難看,因爲清平坊內那兩個看門的傢伙拿着手機靠在藤椅上,連馮三爺來了都沒有看到,旁邊那條狼狗也是懶洋洋的趴在旁邊打盹兒。
“阿瀟,我不想再見到了看門那兩個小子了!”馮三爺扭頭輕聲對阿瀟說道。
阿瀟點點頭,我看到他走過去大喝了一聲,那兩個傢伙連忙從藤椅上站了起來,接着就是點頭哈腰的給阿瀟開門。
阿瀟進門直接給了那兩個傢伙一人一個耳光,然後又對院壩裏面的幾個西裝男說了什麼,幾個西裝男把那兩個看門的傢伙拉近了農家樂裏面。
我不知道那兩個傢伙的後果是什麼,但我一點也不同情他們,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我上次來的時候,他們就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沒想到在阿瀟面前這麼卑躬屈膝,點頭哈腰。對這種狗仗人勢的行爲,我很反感。
不過,我總覺得馮三爺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這一幕我看到了,陳大叔也看到了。
陳大叔一直靜靜的看着,直到那兩個傢伙被拖進了院壩裏面,他才假惺惺的說了一句:“三爺,火氣別那麼大,手下人不懂事好好教一教就行了。”
馮三爺冷哼一聲,又是一副笑臉對着陳大叔說:“怠慢我無所謂,怠慢了陳大師不就是打老子的臉嗎?老子現在不管教,以後不是也要打我的臉嗎?”
馮三爺的一番話說得也敞亮,簡直給足了陳大叔的面子。
聽着兩個老江湖說話,我在旁邊不敢吱聲。我能感覺到他們說話的談吐和氣場,簡直太多彎彎繞繞了。
阿瀟教訓完兩個看門的,便走上來恭敬的對陳大叔說道:“陳大師,進去喝杯茶再走吧!”
陳大師擺擺手,笑道:“不必了,我想三爺應該也趕時間,路途也遠,咱們還是早點到的好,三爺,你說呢?”
聽陳大叔的語氣,這場賭局好像不在柏縣,我們似乎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馮三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也行,時間緊迫,我就不兜兜繞繞了,等賭局結束回了柏縣,我再好好做東請你們喫喝玩樂。”
“沒問題,阿瀟兄弟帶路吧!”陳大師爽快的答應,然後衝我招了招手,“小慕,還愣着幹什麼,上車!”
我趕緊應了一聲,朝陳大叔走去。我可不想再感受馮三爺車子裏的壓抑氣氛了。
“等等!”
這時候,馮三爺卻忽然將我們叫住:“陳大師,你們的車就停這兒吧,咱們坐一個車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