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似乎是鍾愛紅色,酒紅色的捲髮,鮮紅色的口紅,連耳朵上露出來的耳釘也是玫紅色的。
我想,在座的這些人裏應該是沒人認識陳大叔的,所以他的開口讓在場的這些人都眼前一亮,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他。
陳大叔卻是異常的鎮靜與淡定,他輕笑道:“昨天聽順子兄弟簡單的說了幾句有哪些人來,看這個氣質,只可能是高州來的桃子小姐了。”
我望了望旁邊的另一個女人,一生淡白色的長裙,看起來比這個叫做桃子的女人樸素多了。
桃子小姐深深的打量了陳大叔一眼,才笑道:“這位老闆眼光倒是挺獨到,怪不得能跟在三爺身邊做事!”
這是,馮三爺笑呵呵的說道:“桃子,怎麼,還怕我馮柺子輸不起賴賬不成?”
這時,趙順忽然在一旁打哈哈道:“各位今天來都是給我趙順面子的,咱們就隨便玩玩兒,要是有老闆籌碼不夠的,我這場子裏借水錢的管夠!”
趙順瞥了一眼我手裏的小箱子,表情平淡。
但這傢伙越是表現得正常我才覺得越不正常,昨天阿瀟提着兩個大箱子進了瓦房他不是沒看到,剛纔居然問都沒問一句,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瞭。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趕緊開始吧,晚上不是還有一場嗎,這會兒就別耽擱了!”這時,白裙子女人旁邊的漢子忽然不耐煩的說道。
他梳着一個飛機頭,穿着一件牛仔背心,叼着一杆煙手上還露着一個“忍”字的紋身,像極了九十年代銅鑼灣的那種大哥。
趙順哈哈一笑:“葛老大這麼迫不及待?那好吧,咱們就不等晚到那些老闆了,大家想怎麼玩兒,我順子奉陪!”
“客隨主便,既然是順子的地盤,自然你說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葛老大將菸頭隨意的扔在了地上,淡淡說道。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們每個人的腳下都有一個很大的箱子,想必裏面全是賭資。
葛老大一句“客隨主便”,其他人似乎都沒有什麼意見。
趙順嘿嘿一笑,露出一臉褶子。
“那咱們就玩兒個京津關二十一點怎麼樣?”
“好,老子喜歡!”宋老闆第一個附和道。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京津關二十一點,但一聽就是京津關特有的玩法,看這個宋老闆這麼爽快的響應,應該也是覺得這種玩法自己佔優勢。
“其他老闆呢?”趙順問。
“我沒意見!”馮三爺淡淡說。
“就按順子說得來!”
“好!”
其他人也跟着響應起來,並沒有人唱反調。
“幾位老闆看看你們誰來坐莊?”趙順接着問。
“既然說了客隨主便,那當然是你先來了!”我旁邊的侯老闆忽然說。
趙順笑了笑,也不推辭。
“好,那我就當仁不讓了!”
趙順微微一愣,看向侯老闆,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了過去。
可這個時候,侯老闆居然是忽然回過頭毫無徵兆的看向了我。
“三爺,這小子該不會是你專門派來看老子的牌的吧?”
侯老闆這話,讓我忽然間有些窘迫。
老子心裏一句暗罵,本來這些人全部都坐着,只有我一個人提着箱子站在後面就已經很尷尬了,他這句話更是讓所有人看向了我。
我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馮三爺看了我一眼,笑着說:“侯老闆這話就說笑了,這小子不過是我請的司機罷了,就算他真看了你的牌,莫非還敢亂說話不成?”
“司機?”對面的桃子忽然咯咯笑道:“看起來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要不一會兒打完牌到姐姐房間來試試,我倒想看看能讓三爺這麼信賴的是不是老司機!”
“誒,桃子,我怕你招架不住啊,這個年紀的技術才硬!”馮三爺點燃一支雪茄說道。
兩個人一番話瞬間引得房間裏一陣鬨堂大笑,所有人都一臉深意的看着我。
我的臉更是“唰”一下通紅。
我狠狠的瞪了桃子一眼,你特麼想要試試倒是私下找老子啊,這會兒在這兒口嗨幹嘛?
侯老闆這時卻是指了指我,沉聲說:“既然是三爺帶來的司機,那應該信得過,就讓這小子發牌怎麼樣?”
侯老闆的一句話,在場的人頓時停止了笑聲,都靜靜的看着我。
我完全沒有想到侯老闆居然會提出讓我來發牌,也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算盤。
這裏的其他人對我可能不清楚,但侯老闆是絕對知道我底細的。
馮三爺以我是司機爲藉口的時候,我還擔心侯老闆會揭穿我,可他非但沒有揭穿我,還讓我來發牌,這倒是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好,我覺得這小弟弟可以,手上功夫都不行還談什麼老司機對吧?”桃子在對面魅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裏一陣暗罵,這娘們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姿色,“開起車”來也一定不含糊,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久了,深諳世事的女人。
趙順看了我一眼,倒也是十分爽快的說:“好,既然是三爺的人,大家也都放心!”
我心裏一緊,暗暗的看了陳大叔一眼。
可陳大叔從兜裏抽出一包大金磚,抽出一根點燃,剩下的扔在桌子上,默默的抽着煙壓根就沒看我一眼。
倒是馮三爺,輕輕對我笑道:“小慕,既然老闆們看得起你,那就你來吧,好好表現,別給老子丟臉!”
我趕緊擺擺手,結巴着說:“各位老闆,我……我不會啊!”
倒不是我推辭,我也真不是裝的,雖然二十一點我會玩兒,但是剛纔他們說的什麼京津關二十一點我之前壓根就沒聽說過,所以更別提讓我發牌了。
侯老闆聽了我的話,卻是噗嗤一笑:“不會?那就這麼定了,發牌這任務還就非你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