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其他人站出來抓千。
我怕白鬼,那是因爲我沒有後臺,可其他的這些老闆不一樣,他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即便白鬼做事狠辣,可畢竟這是在賭局上,出千被抓是絕對不佔理的。要是有其他眼尖的老闆站出來抓千,這個局也算是破了。
我將目光又看向了周峯,正在這時,卻真的被我看到了破綻。
就在周峯伸手去拿牌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忽然有個抖動的動作。
他這個動作伴隨着手上夾着的一支菸,好像是在抖菸灰,可這分明就是一個標準的袖箭。
而且就在很短暫的一剎那,我似乎看到,他的袖口露出一個邊角,那是一張撲克!
周峯藏牌了!
我心中一喜,這傢伙居然敢藏牌,這絕對是一個絕佳的抓千機會!
我心裏有些激動,藏牌被抓幾乎是板上釘釘,周峯居然敢冒這麼大的險,我自然是不可能放過。
這麼想着,我猛地站了起來。
“山爺!”我喊了一聲。
可就在我準備喊出那句“我要抓千”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一隻手抓住了我。
漫姐隨即站了起來,也正是她死死的抓住了我即將伸出去的一隻手。
被我這麼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山爺道:“小兄弟,有什麼事嗎?”
沒等我開口,漫姐趕緊搶先說道:“山爺,今天舟車勞頓,我這身體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們想先下山了,以免耽誤了明天正式的賭局。”
漫姐這句話分明就是在阻止我抓千,我有些不解的望着她,可她抓着我的手,力道很大。
山爺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漫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說:“年輕人血氣方剛,不像我們這些老頭子!好,你們就先下山吧,我會讓六子好好給你們安排一下!”
“那就有勞山爺了!”漫姐笑了笑,示意我跟着她走。
我朝賭局看了一眼,儘管有些不甘心,但我忽然心裏沒有了底,不敢貿然行動。
漫姐剛纔的舉動,分明就是在提醒我放棄抓千。
我雖然不明所以,但此時也只能快速跟上了漫姐的腳步。
六子緊跟在我們的後面,示意我們上了剛纔那輛越野車。
上了車,我不解的看着漫姐,可礙於六子在車上,我又不敢多問。
我們提前離開了賭局,臨走的時候,我看到皮哥依舊是焦頭爛額。
一路無話,六子帶着我們原路下了山,下車走幾步路回到涵洞賭場。
我們穿過涵洞賭場,從涵洞的另一側上了高速,就看到高速上面已經停了一輛麪包車。
十多分鐘之後,我們回到了上午停車的紅星賓館。
六子帶着我們進了賓館,不知道對前臺交代了什麼。
趁着這個功夫,漫姐讓我去車子裏把兩個黑色的手提箱提了出來。
“一間房?”我訝道。
六子解釋道:“本來安排的房間是夠的,可這次參與賭局的人數有點超出山爺的預計。”
儘管六子這麼說,可我怎麼感覺他這是故意的……
一想想剛纔臨走時山爺的話,我更覺得這隻剩一間房是六子有意爲之。
“沒關係!”漫姐淡淡說:“反正就將就一個晚上,明天就上山了!”
六子笑着想幫我提箱子,不過被我謝絕了。
房間安排在二樓走廊最裏面的一間,看起來比較安靜。
可開門的一剎那,我卻徹底傻眼了……
這特麼居然是一個大牀房!
我朝房間裏面掃視了一眼,房間不大,除了一張牀,裏面只有一張椅子,連沙發都沒有。我難道要在這個地方和漫姐共度一晚?
六子打開房門,將房卡遞給我,嘿嘿笑道:“慕兄弟,怕山爺還有什麼安排,我就先上山了,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前臺或者給我打電話!”
我木訥的接過房卡,還沒有反應過來六子就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我和漫姐兩個人站在房門口。
“愣着幹什麼?”漫姐狠狠瞪了我一眼,已經走了進去。
我關上門插上房卡,苦笑道:“就只有一張牀怎麼睡?”
漫姐倒是一臉無所謂,已經直接靠在了牀頭。
我環顧四周,在房間裏僅有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剛纔你爲什麼不讓我抓千?”我問。
漫姐冷眼看着我,接着又突然起身,在房間裏面仔細的翻找起來。
我看到她從門口到牀頭,再到衛生間,甚至我屁股下面的椅子都搜尋了一遍,才終於停了下來。
“抓千?就憑你,拿什麼抓千?”漫姐冷聲問我。
我瞪着眼前這個女人,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明知道陳大叔也在,才故意把我捲了進來?還有剛纔,我明明可以不用參加那場賭局的,是你非要我加入進去的,剛纔我明明差一點就抓到了那個周峯,你爲什麼阻止我?”
“你說完了嗎?”漫姐又給了我一個狠厲的眼神。
我冷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成哥怪罪你,故意把我拉進來,想讓我當你的替死鬼對不對?”
“成哥?”漫姐不屑的笑道:“你覺得他憑什麼怪罪我?老孃能來參加這場賭局,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漫姐說着,從口袋裏抽出一支女士香菸。
“你記着,剛纔要不是我,你已經被扔進山裏去喂狼了!”
我望着眼前這個女人,忽然覺得她深不可測。
我感覺我越來越看不懂她,至少在我看來,這個女人隱藏着什麼祕密,一個不爲人知的祕密。
她躺在牀上,深吸一口煙,淡淡說:“小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今晚見了陳大師,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所以……不必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