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白鬼剛纔的表現是不是刻意僞裝的,但賭場上臨時提出加註絕對是大忌。
以前我在美麗製鞋廠工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看幾個工友打打牌,其中就有些輸急眼了想要玩兒大點,這種做法無疑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斥。
雖然偶爾確實會有風頭正盛的贏家願意輸家加大籌碼,但現在可是十分正式的賭局。
都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白鬼這種行爲實在是輸不起的表現。
白鬼的話音剛落,山爺就沉着臉擺了擺手說:“白鬼兄弟,咱們提前就講好了規矩,臨時加籌碼對誰都不公平,不妥,不妥!”
山爺別有深意的望了白鬼一眼,似乎是在暗中提醒他。
“這纔剛開始第一天,二十一點只不過是隨便玩玩兒,重頭戲還在後面,等到最後一天炸金花的時候,一定讓你玩兒個盡興。”
白鬼笑了笑,翹着二郎腿衝着美女荷官揮手示意道:“行,當我多嘴,繼續繼續!”
白鬼雖然明裏沒有多說什麼,可心中的不悅已經寫在了臉上。
這傢伙的性格實在有些乖張,反正讓人第一眼看了就覺得很不爽。別看這傢伙現在趾高氣揚,但我敢保證,憑他這個性格,總有一天要喫大虧。
他自己或許也沒有想到,他以後會爲自己這個性格付出那麼慘痛的代價……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一個小插曲並沒有擾亂在場各位老闆的興致,大家都沒有在意,美女荷官也開始繼續發牌。
我死死盯着米姐和李明江,我想更加確定剛纔米姐和李明江之間是否真的合夥出了千。
可接下來的幾把,他們手上再沒有了多餘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提防。
二鬼擡轎這種出千方式成功率雖然高,風險也是別的出千方式裏比較低的,可這種出千方式的弊端就在於肢體的動作過大,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警覺,想重複使用的機率也比較低。
除非你面對的都是一些水魚,即使你重複出千,只要速度夠快,他們也很難發現。
顯然,能坐在這裏的老闆都不是省油的燈。
米姐一輪莊結束,手氣有所回暖,幾乎是把剛纔輸的全部都找了回來,保了個不輸不贏。
李明江接下來的莊也算是平穩過渡,從上莊到下莊都並沒有什麼輸贏。
倒是陳大叔,從賭局一開始幾乎就差不多是輸三把贏一把的趨勢,有時候甚至連輸四五把才能贏回來一把。
賭局轉眼已經過半,陳大叔已經輸了二十幾萬籌碼出去了。
其他這些老闆不着急我倒是能理解,可陳大叔輸着錢慢慢地表情變得平淡起來,就好像已經適應了輸錢一樣。
轉眼江州的侯鵬侯老闆也坐莊過半了,場上的這些人也都很沉得住氣,一個個握着手裏的牌,不緊不慢的慢慢品,即使拿到爆點的牌,也就是輕輕一笑直接棄牌。
我在旁邊乾着急,眼睜睜的看着陳大叔一萬籌碼一萬籌碼的送出去,旁邊的漫姐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偷偷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已經是十二點半都過了,等到陳大叔和白鬼最後輪完莊之後,至少已經是一點過了,今天的賭局也算是結束了。
我掃視了一眼賭桌,場上情況大致是袁四海和輝哥贏得最多,分別是贏了三十多萬和二十多萬,輸得最多的是陳大叔和白鬼,白鬼輸了大概二十多萬,陳大叔輸了更是近四十萬了。
剛纔的侯鵬和漫姐輪莊,陳大叔的手氣依舊不見好轉,反而是漫姐坐莊的時候,一手黑傑克以15倍的賠率一下收了十幾萬。
當美女荷官走到陳大叔身邊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心跳已經慢慢加快。
剛纔陳大叔和漫姐一直沒有行動,但我其實剛纔也想明白了一個問題:他們之所以沒出千,應該是在等一個機會。
二十一點固定賭注這種牌局,作爲閒家出千其實是很不明智的。老千每一次出千都要冒着極大的風險,所以在決定出千的時候,至少應該想明白的是值不值得自己去博。
所以,顯然在莊上下功夫纔是最明智的選擇,或許這也是爲什麼這場賭局下來我一直沒有發現這些老闆有出千跡象的原因。
陳大叔雖然輸了近四十萬出去,可要是這次輪莊的機會把握得好,至少可以保證回本。
這麼想着,我不禁又看了看漫姐。
漫姐始終還是低着頭,只關注着自己手裏的牌,眼神很少往陳大叔的方向看。
“操,又爆了!”
只見美女荷官發完第一輪牌後,陳大叔暗罵一句將撲克扔進了牌堆裏。
我沒有想到陳大叔第一把居然就爆點了,直接通賠。這一把,就直接賠了八萬籌碼出去。
我心中暗暗爲陳大叔捏着一把冷汗,陳大叔也是不覺皺緊了眉頭。
“特麼、的,發的什麼牌,別人上莊都能回點水,老子一上來就通賠?”
陳大叔狠狠地瞪了那美女荷官一眼,看起來有些生氣。
不過與此同時,他卻從籌碼裏面抽出來一個紅色的五千扔給了那美女荷官,又淡淡說了句:“打水換換手氣!”
陳大叔這做法分明就是打一巴掌又給個棗,那美女荷官臉上有些難看,看着陳大叔扔過來的籌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後,她只能爲難的看了一眼山爺。
山爺呵呵一笑,對美女荷官說道:“愣着幹什麼?陳老闆給你你就接住,不過可不要收了錢不辦事啊!”
山爺這話有些意味深長,好像是在暗示那美女荷官。
聽了山爺的話,美女荷官更是爲難,一時間更不知道該不該伸手了。
倒是白鬼,忽然在旁邊不鹹不淡說了句:“既然是人家陳老闆的好意,那就大大方方收下,但你可別聽山爺的收了錢就辦事,要是陳老闆這一把真的大殺四方,老子豈不是要把把都給你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