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是被煙燻的，因爲場上煙霧繚繞，壓根就沒停過。
還好山爺的賭廳足夠大，要是在一般的小場子裏，估計都令人窒息了。
而且還好我抽菸，感覺也不是那麼強烈，否則估計早就受不了了。
比如旁邊的荷官妹子就是，從賭局進行了半個小時左右，就一直皺着眉頭，發完牌就趕緊退得遠遠的。
有好幾次我看她好像都想咳嗽，可是沒好意思咳出來。
賭局緩緩進行着，我感覺剛纔那邊賭局過後，我就已經提不起勁了。
或許是因爲剛纔那把牌過於緊張，也或者是我壓根就沒有任何想要贏錢的願望，看不到他們出千，我也無心賭局，甚至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是一個看牌機器一樣。
不過我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我們那把高潮牌之後，整個牌局似乎不知不覺間就發生了變化。
一開始大家都是悶牌，而且山爺和小七每次幾乎都能悶到最後，荷官妹子也一直在他們兩個之間遊走，有一段時間，索性就在山爺旁邊站着了。可自從剛纔那把牌之後，幾乎就變成了看牌的天下，很少有悶牌能夠一悶到底的，基本上總有人提牌之後然後跟牌。
其實在我看來，這樣反而纔是正常的。
畢竟場上算上我總共坐了十一個人，基本上一副撲克發出去一大半，出現幾個大牌都是正常的，甚至遇上兩三個大牌神仙打架，也是理所應當。
就在我有些不在狀態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周老闆的手裏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動作，這是一個標準的“袖箭”動作，就在剛纔，周老闆出千了！
我瞬間從座位上坐了起來，心也懸了起來。
周老闆的動作只是在一瞬間，出完千之後也像是沒事人的樣子。而且他坐的那個位置，正好是在李明江和輝哥的夾角。
他出千的時機也是恰到好處，旁邊幾個人都在望着自己手裏的撲克，我能看到也完全是因爲腰痠背痛下意識的扭脖子。
我一開始其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爲周老闆一直都在輸錢，悶了這麼久，整整一個小時好像也就發過一次話。觀察了這麼久，周老闆看起來也是最沒有嫌疑的，所以我壓根沒想到他會突然出千。
我的心裏有些緊張，因爲所有人裏只有他我是最喫不定的，我不知道他是陳大叔的人還是山爺的人。
剛纔我幾乎可以肯定周老闆的袖子裏有藏牌，這個動作我曾經成千上萬次的練習，這也絕對是我最熟悉的出千動作。
雖然剛纔只是一瞬間，但我敢肯定此時我抓千一定是十拿九穩。
不過我有些猶豫，周老闆是山爺的人還好說，我是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可他要是陳大叔團隊的人，我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我有些好奇周老闆爲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千，因爲此時賭池裏不過才過了一圈，也就十萬不到。
這一把他和我旁邊的侯鵬悶到了最後，本來我心裏都替侯鵬捏了一把汗，兩個人一直悶了十幾圈。
可最後開牌的時候，周老闆只是一個到q的散牌。
一瞬間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周老闆臉上的汗涔涔的往下掉，此時他的面前只剩下幾十萬的籌碼了。
“媽的，今天手氣差得可以啊，悶了這麼多把，一把好牌都沒有悶到，搞得老子都沒心情了！”周老闆沉聲說了一句。
山爺哈哈笑道：“周老闆，穩着點慢慢來，彆着急，這賭局才進行了不到一半呢！”
我感覺山爺這話有些幸災樂禍，這更讓我覺得周老闆很有可能是陳大叔的人。
這把賭局結束，最後還是侯鵬贏了，荷官妹子緩緩的走到了侯鵬面前。
“等等！”
正在這個時候，我旁邊的陳大叔忽然喊了一聲。
陳大叔這一聲嚇了我一跳，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了過去。
“怎麼了，陳老闆有什麼問題嗎？”山爺問。
陳大叔一臉嚴肅，指着荷官妹子手裏的撲克說：“驗一下牌吧！”
陳大叔一句話，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荷官妹子手上的撲克上面。
只有我，第一反應是看了周老闆一眼。
周老闆低着頭，臉上的汗珠滴落在賭桌上，他趕緊用手擦拭。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周老闆看了一眼又將臉埋了下去。我的注意力則是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舉動。
“陳老闆，你是覺得牌有問題嗎？”山爺疑惑道。
我瞥了一眼陳大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周老闆出千，可真要是因爲看到周老闆之後陳大叔才決定驗牌的話，那就說明周老闆並不是陳大叔的人，他大概率很有可能是山爺的人。
不過陳大叔卻是淡淡笑道：“不，我就是覺得撲克玩久了捏在手裏不舒服，哪兒有新的玩起來舒服，想換副撲克玩玩，提前清理一下牌，怕弄混了。”
陳大叔這話說得就十分高明，他不直接抓千，而是藉着換新撲克的由頭看牌，別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
山爺點頭一笑，然後擺擺手說：“正好，大家也中場休息一下。”
荷官妹子點點頭，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將撲克一一分花色排列在賭桌上。
一番清點過後，除去大小王，五十二張牌一張不少全都整齊的擺放在了賭桌上。
看到撲克一張不少，而且花色也並沒有什麼問題，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纔我分明就看到了周老闆換牌，甚至也看到了他袖子裏一張廢牌的邊角，結果現在牌面沒有任何問題。
那這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周老闆袖子裏的牌並不是這一副撲克裏的，他至少有一張多餘的藏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