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衝我笑道：“沒事，你玩你的！”
我已經沒有了玩牌的心情，將撲克收了起來。
可這時候，風清揚忽然又問我：“小慕，你這千術是跟誰學的？”
他的話音剛落，我已經大喫一驚。
今天風清揚在孫老闆的手裏救了我，我就已經感覺到他的身份並不簡單，可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已經可以肯定，他一定有一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老千。
昨天我看到他玩手法，可他並不承認自己是老千，剛纔這一問，卻似乎意味着他跟我攤牌了。
“瘋老頭，你還說自己不是老千？”我沉聲道。
他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而是話鋒一轉，道：“我看你這千術雖然高級，可你的手法實在是拙劣，想練出些火候只怕還要些時日！”
風清揚的話一針見血，一下就說在了我的心口上，我更加篤定他是個老千。
“瘋老頭，說話別彎彎繞繞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感覺風清揚在故作神祕，心中也有些不悅。
風清揚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就直說了，我就是老千，而且老夫不是一般的老千，老夫是頂級老千！”
風清揚這話倒是一點不客氣，一般很少有人承認自己是老千的，即使承認，也不過承認自己老千的身份而已，我從來沒聽誰說過自己是高級老千，甚至是頂級老千的。
這老頭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說話的口氣倒是不小。
別說頂級老千了，真正的高級老千，又怎麼會躲在木魚麻將館這種地方？
不過，我也並不打算拆穿他，這話我也只是隨便聽聽罷了。
可見我沒有搭話，風清揚卻又呵呵笑道：“小子，你的千術高級，可手法有問題，老夫可以調教你，不過前提是你得願意做老夫的徒弟，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我感覺瘋老頭越說越離譜，我只得苦笑道：“風先生，多謝您的好意了，不過我已經有師傅了，所以……”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我覺得風清揚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這話雖然有些敷衍，不過也是實話實話。
沒想到風清揚聽了我的話，卻更樂了，他爽朗的笑聲遍佈整個屋子，我一時有些愣了。
不過風清揚接下來一句話，卻讓我整個人汗毛都立了起來，我直接從牀上竄了起來。
他幽幽道：“小子，你說的師傅該不會是陳牧野吧？”
聽到陳牧野三個字，我心中一突。
風清揚居然認識陳大叔！
此時，我一臉正色的望着風清揚，我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老頭有些可怕。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風清揚說。
我沉聲道：“瘋老頭，你認識陳大叔？”
我這話算是間接承認了風清揚的提問，不過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的了。
一開始我只覺得風清揚是個癡顛老頭，可現在看來，他絕不簡單。
風清揚已經篤定陳大叔是我的師父，當然，我也不否認，當他說出“陳牧野”三個字的時候，我再否認也沒有意義了。
他接着道：“他的千術高明，可對手法的要求很高，現在把這種高級千術教給你，未免有些操之過急了吧？小子，拜老夫爲師，老夫教你更合適的千術怎麼樣？”
我定睛望着風清揚，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心中忽然覺得有些迷茫，是眼前這個老頭讓我迷茫。
從風清揚的話裏，我能感覺到他絕非一般老千那麼簡單，單憑從一個千術就能發現陳大叔的身份看，這個傢伙一定對陳大叔相當熟悉，可他爲什麼會在木魚麻將館這種地方苟且偷生，又爲什麼會起了想要收我爲徒的念頭？
我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低聲道：“風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師傅是陳牧野，那你也該知道我拜師之後就不可能再另投別處了，否則我還算得上什麼老千？”
雖然老千這門職業在拜師上沒有什麼明確的說法，我在向陳大叔拜師之前約法三章也並沒有提到另投他門，可在江湖上混，要的就是“道義”二字，要是我揹着陳大叔再投入別人的門下，那我怎麼對得起他？
要是今天瘋老頭提出來的是正常的千術交流，我絕對沒有什麼意見，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千術絕不簡單，至少不會是普通的二流老千，甚至很有可能是能和陳大叔博弈的水平，對我來說絕對是大有裨益。
可要是讓我爲了竊取更多千術拜他爲師，我是絕對辦不到的。
風清揚衝我笑了笑，然後隨意的拿起撲克玩弄起來。
他一邊熟練的賣弄了一手釜底抽薪的千術，一邊玩味的道：“這麼說簡直太可惜了，你確定不考慮了？”
“不考慮！”我斬釘截鐵的說。
“哈哈哈哈，好！”
風清揚忽然又是一陣爽朗的笑，這笑聲有些刺耳。
他朗聲道：“小子，看來老夫沒有看錯你，陳牧野那傢伙的確是眼光獨到，這千術老夫還非教不可了！”
風清揚一句話說得我雲裏霧裏，可他接着又說道：“不拜我爲師也可以，不過老夫教你千術你該不會拒絕吧？”
我一時有些愣了，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態度轉變可聽他這意思，是要執意教我千術。
“風先生，你要教我千術我很樂意，但我不會當你的徒弟！”我重複提醒他，表明了我的態度。
風清揚啊擺擺手說：“放心，是老夫自願的，反正我這些東西百年之後也要帶進土裏，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你小子，不過老夫也不白教你，學成之後，老夫要你幫我做件事，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什麼事？”我沉聲道。
風清揚臉色忽然黯淡，猛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