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又衝我說道:“從明天開始,你要仔細觀察大廳裏面的人,無論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能來這種地方的,手上肯定不可能是乾淨的,你要仔細分辨每一個人,認真觀察是否有人出千,如果出千了是用什麼方法出千,認真看然後每天晚上向我彙報,明白了嗎?”
“明白了,風先生!”我應道。
風清揚點點頭,然後直接躺下,背對着我沒再說一句話。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睡下了,不過我不敢再打擾他,輕輕踱步回到自己的牀上。
夜已經深了,外面嘈雜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可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我的腦海裏面還是剛纔風清揚教的千術和即將前往哈爾濱那份激動的心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下的,可是這一晚我一直是渾渾噩噩的,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我前往了哈爾濱,那是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是一個完全靠我腦海中臆想出來的地方,不知道真正的哈爾濱和我夢中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起牀簡單洗漱下了樓,才早上七點不到。
前臺沒有人,麻將館的麻將館被拉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隙。
我順着縫隙出了麻將館,在附近的江州燃麪館吃了一碗燃面,又在附近晃悠了一陣。回到木魚麻將館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過了。
玉姐和木魚哥今天都在前臺,琛哥他們幾個人依舊坐在角落裏面玩着牌。
我給玉姐和木魚哥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在前臺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想起昨天風清揚的話,我的目光落在琛哥他們幾個人的位置上。
我在想,既然琛哥他們幾個被木魚哥養在場子裏,這幾個人肯定局就是老千,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是否會使用千術呢,要是真的使用千術了,我又是否看得出來呢?
這麼想着,我開始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琛哥他們幾個人和往常不一樣,今天玩的不是比大小,而是鬥三公。
不過,他們的賭注和之前一樣,還是香菸。
我一直看着他們嘻嘻哈哈,可一直打望了大半個小時,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出千。
估計他們也就是幾個人小打小鬧,完全沒有出千的必要。
今天琛哥的手氣很不好,他們的賭注是每一把五塊錢,九點坐莊。
就我坐着看這半個多小時,琛哥一個人就輸了四五百塊錢。
幾個人一直小打小鬧,一直到早上十點的時候,我看到霏霏從二樓走了下來,麻將館漸漸也熱鬧了起來。
熱熱鬧鬧的感覺持續了大半個小時,大廳裏面也幾乎坐滿了。
琛哥他們幾個人在木魚哥的授意下被安排在其中幾桌湊人數。
我的目光着重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一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還很正常,可玩了半個小時左右,我發現他們陸陸續續開始出千。
有的是藏牌,有的是換牌,有的是直接假洗做牌。
而且,他們幾個人很有分寸,每把贏的錢都不會太多,連贏兩三把之後會自然的輸一把出去,這就是所謂的“細水長流”。
不過,我並不感到意外,木魚哥能把他們幾個養在場子裏,就說明琛哥他們幾個人是有自己的長處的。
說白了,除了麻將館明面上的收入,這些人就是木魚哥在麻將館裏的隱形收入。
木魚哥花錢養着琛哥他們,這些錢當然也不是白花的,他們必須爲木魚哥創造一筆穩定的收益。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人的千術並不算特別高明,都是一些很簡單的手法,所有人裏面只有琛哥的手法稍微高明一點。
不過,對付場子裏的水魚綽綽有餘了。
陳大叔說過,老千最重要的不一定是手法和技巧,更重要的或許是其他的,比如說眼力見。
一個聰明的老千千術可以不高明,但他必須有足夠智慧的眼神,他能夠在場上正確的判斷是否有其他老千的存在。只要確定同桌的全是水魚過後,自己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千術,即使露出些許破綻,但也不一定會被場上的水魚發現。
怎樣出千不重要,避免被抓千才最重要!
當然,除了琛哥他們幾個人,我偶爾也會注意大廳裏的其他人。
當初在鳳凰娛樂城的時候,巖哥曾經讓我做賭場的燈,目的就是準確的在人羣中抓千。
雖然我並沒有在鳳凰娛樂城待很長時間,也並沒有達到巖哥如期的目標,可看人的方法我倒是學習到了不少。
之前在麻將館內來回遊走打雜我還沒有在意,可當我真正仔細觀察的時候才發現,隱藏在麻將館裏的,居然真的有這麼多老千。
光是一下午的時間,我就發現了四五個暗中使用千術的老千。
這些人有西裝革履的青年,也有光着膀子的混混,還有其貌不揚的中年婦女,甚至有年過六旬的老頭。
這些人玩的牌各有不同,出千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順利贏錢。
他們的千術都並不精明,有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他們聰明就聰明在會選擇合適的水魚。
這時我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天我看到風衣男的出千不過是麻將館裏的一個縮影罷了,只是風衣男的打扮太過招搖,所以我纔不自覺的注意到罷了。
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轉眼天已經黑了。
我點了一個外賣和霏霏一起吃了晚飯,便朝房間走去。
可就在我剛到二樓的時候,我卻忽然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上樓的時候我本能的低着頭,只感覺一個黑影撞了上來,瞬間我就感覺鼻樑一陣生疼。
等我定睛一看,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時候,我卻是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