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從我腦海中冒出來,我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纔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們幾個人的雙手,一直在看他們有沒有做局的動作,可我卻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即使不用偷牌或者換牌,同樣能夠出千做局!

    我覺得鷹鉤鼻之所以敢一口氣直接扔五萬的籌碼下來,他肯定是有足夠的底氣:那就是他清楚底牌,而且不僅僅是知道他自己的底牌,而是我們所有人的底牌!

    想要在賭局上做到通曉底牌,並不是沒有辦法,有一個極具隱晦的方法:那就是下焊!

    我剛纔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卻一直說不上來,這會兒猛地回想起來,從剛纔開始鷹鉤鼻就有個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有意無意的玩弄自己的手指。

    這個動作乍一看並沒有什麼,可聯想到鷹鉤鼻剛纔一系列的舉動實在是有些可疑。

    我不動聲色的拿起手裏的那張暗牌,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摸索着撲克的邊緣,這一下我的心裏更是一驚:我猜得沒錯,果然有人下焊了。

    剛纔其實我也有意注意這些撲克,紅色的背面有些反光,相比於回形針撲克更不容易通過肉眼觀察。而且這副撲克我們已經玩了一個小時之久,下焊的痕跡也不是很明顯,估計正常人拿到這副撲克,也就只當這是正常的磨損而已。

    不過陳大叔和米姐都曾經教過我如何識別下焊,這紋路如此清晰,絕對是下焊無疑。

    縱觀整個牌局,不用想,下焊的這個人絕對是鷹鉤鼻。

    鷹鉤鼻五萬籌碼扔下去,後面跟注的小七也是隨即扔了五萬下去。

    這才第一張明牌,完全沒有理由不跟。

    不過我輕輕掃了一眼自己的牌面,爽快地就將面前的牌扔進了牌堆裏。

    “這把龍老闆的火氣好像有點旺,莫非是有預感自己能拿到梭哈牌?”我淡淡說了一句,目光自然的看向了侯天白和峯哥。

    一句話不動聲色的提醒他們,告訴他們鷹鉤鼻手裏很有可能捏着大牌。

    “梭不梭哈不知道,老子只知道這幾把手氣有點好,說不定一把抓個大的就回本了呢?”

    鷹鉤鼻雙手交叉,目露精光。

    侯天白和峯哥顯然都注意到了我剛纔的動作,不過兩人猶豫了一下,卻是一前一後都扔了五萬下去。

    我心中一沉,已經感覺侯天白和峯哥這把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這一把鷹鉤鼻拿了三條a,最後收下了這一局,侯天白和峯哥雖然跟了兩輪過後都選擇了棄牌,可是單是這一把,一人就輸了十萬出去。

    “媽的,這幾把怎麼跟抓了屎一樣,手裏盡是些散牌!”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衝峯哥使了一個眼色,“峯哥,重新換副撲克,換個手氣!”

    一旦場上有老千下焊,想要破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換一副撲克。

    峯哥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顯然已經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

    “也好,特、麼的,這撲克質量這麼差,才玩一會兒捏在手裏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峯哥說着,順勢拿起面前一副沒拆封的撲克,直接遞給了趙東風,示意趙東風檢查。

    “媽的,就你小子事多,一副撲克而已,這才玩了多久?”

    趙東風早就對我不滿,我這個時候提出來換牌,他臉上更是寫滿了不情願。

    不過賭局中換撲克這種事再正常不過,即使趙東風再不願意,也沒有理由拒絕。

    他很快檢查了牌,然後遞給了鷹鉤鼻。

    鷹鉤鼻接過撲克,直接順手遞給了小七。

    一番簡單的檢查過後,撲克落到了荷官妹子手裏。

    這時,鷹鉤鼻忽然從籌碼堆裏拿出一個一萬的籌碼遞給荷官妹子。

    “妹子,既然換了撲克也就是換了個手氣,好好發牌,給老子來個開門紅!”

    荷官妹子剛纔收了這麼久的水錢也不過才收了幾萬塊,可鷹鉤鼻一把直接扔了一萬塊過去,荷官妹子的雙眼立刻就亮了。

    “謝謝龍老闆!”荷官妹子趕忙說道。

    “好好發牌,不要收了錢不辦事!”鷹鉤鼻沉聲說了一句。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鷹鉤鼻話裏有話,他這話聽着怎麼像是在暗示荷官妹子?

    不過,我看到荷官妹子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發牌的時候倒是中規中矩的。

    剛纔我提出換牌的時候,鷹鉤鼻並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有明顯的變化,可我覺得這傢伙不會這麼容易就乖乖老實,肯定還會想辦法下焊或者想辦法出千。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死死盯着鷹鉤鼻他們幾個人,然後時不時的提出換撲克,讓他們不能下焊做局。

    這一把侯天白和峯哥都輸了十萬下去,估計他們這時候也已經明白過來了。

    我們前面玩了那麼久贏了幾十萬,鷹鉤鼻幾把牌就全都給撈回去了。

    重新換了一副撲克之後,賭局似乎變得有意思起來,我們和趙東風幾個人之間有來有回,有輸有贏,一時之間倒沒有太大的輸贏。

    不知道是坐久了還是剛纔太沉悶了,趙東風開始有意無意的閒聊起來,峯哥和趙東風坐得比較近,兩個人一直搭腔閒聊,氣氛漸漸的居然有所緩和。

    不過他們之間一直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對牌局的影響並不大,而且我覺得這種輕鬆平衡的氛圍一定持續不了多久,一旦鷹鉤鼻有足夠的機會,一定會再次出手。

    當然,峯哥和侯天白也沒有閒着,他們的目光一直很警惕,似乎也是在尋找機會。

    在場的這些人裏,估計除了我已經完全放棄出千,其他人心裏都在盤算着。

    本來一開始我還是抱有出千的幻想,可入局之後我很快就發現並沒有太多機會,撲克幾乎都在荷官妹子手裏,出千的機會其實並不多。

    而且,想要我在這羣人面前偷牌、換牌,我現在還實在沒有這個膽子。

    做到玲兒和小七中間那一刻,我就已經徹底放棄了出千的機會。我不能出千,我只能盡力阻止他們出千,這也是我如今在賭桌上唯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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