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樣,我和米姐心裏越沒有底。
半晌,李醫生長嘆一口氣,“米總,侯老闆已經特意給我們打過招呼了,我也一定會盡力而爲,不過病人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一切情況都還不是很清楚,等她醒來再說。”
李醫生朝我們看了一眼,又提醒道:“病人現在情況不穩定,我會把她安排在重症監護室,這兩天要重點監視她的情況,你們暫時也見不到病人,等人醒過來,我會第一時間給米總您打電話!”
米姐長嘆一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李醫生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我們站在手術室門口。
我朝手術室內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已經又關上了,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米姐臉色很是難看,她瞥了我一眼,沉聲道:“小慕,你跟我來!”
我感覺到一陣氣氛的壓抑,總覺得米姐心中壓着一股怒火,就快要忍不住爆發了。
跟在米姐的身後,我們兩個人出了走廊,拐彎進了一個空曠的角落。
米姐靠在牆邊,從身上抽出一包女士香菸,是綠摩爾,這特殊的味道聞着就很上頭。
米姐點燃一支綠摩爾,深吸了一口。
“小慕,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爲什麼電話一直打不通?”
米姐這話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更像是在詢問。
可越是這樣,我的心裏越是難受。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原因才導致了陳小妹現在這一切。
我想,陳小妹身邊沒有人保護,米姐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打電話給我,這就說明她和陳大叔對我都是絕對信任的。
可是我……卻辜負了她們的信任。
我低下頭,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米姐,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問你誰對誰錯,我是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米姐擡頭淡淡說道。
我輕輕點點頭,然後從木魚麻將館那場賭局說起,將賭局和在欣欣遊戲城發生的事都簡單的說了一遍。
米姐一直垂着頭沒有打斷我,直到我的話說完,她面前的一支綠摩爾也近乎燃滅殆盡。
“是他們!”
良久,米姐只說了三個字,這三個字咬牙切齒,我感覺都能聽到米姐後槽牙的聲音。
“米姐,我對不起陳大叔,我知道都是我的錯,要是陳大叔怪罪我,我認打認罰,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初堯姐的!”
“好了!”米姐擺擺手:“小慕,你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你只管先保護好你自己再說,既然欣欣都這麼說了,你這兩天就不要到處亂跑,千萬不要露面,等風頭過了再說!”
“那陳大叔呢?米姐,我想見陳大叔……”
此刻,我心裏感覺相當無助,我只想親眼見見陳大叔,剛纔我也嘗試過給陳大叔打電話,可是並沒有人接。
米姐神色變得十分黯淡,她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暫時是見不到陳大師了,他出了那樣的事,現在陳家妹子又是這種情況,連我都沒有臉面對他了!”
“米姐,大叔他出什麼事了?”我趕忙問道。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陳大叔一直以來最關心的就是陳小妹,他從不讓陳小妹知道關於自己老千這層身份的所有事情,目的就是爲了儘可能的保護陳小妹。
可現在陳小妹出了這種事,陳大叔居然都沒有露面,他是不是也遇到了什麼麻煩?
米姐擡頭望了我一眼,目光猛地變得冰冷起來。
她冷聲道:“你現在就別管其他的事情了,好好躲起來,叫你的兩個兄弟好好照看陳小妹,我也會派人保護他們。”
米姐突如其來的語氣冰冷,更讓我意識到事情的不妙。
我還想繼續發問,可這個時候皮哥卻忽然走了過來。
皮哥在米姐的身邊耳語了兩句,米姐點了點頭,直接給我丟下一句照顧好人就離開了。
我還想追上去問個究竟,可是他們兩個的速度很快。
我一邊想追上去,一邊又擔心陳小妹,猶豫之間,米姐和皮哥已經不見了蹤影。
垂頭喪氣的回到手術室的走廊,阿吉和阿龍還待在手術室的門口,陳小妹也遲遲沒有被推出來。
不過剛纔李醫生交代了,即使人出來了我們現在也見不到。
我掏出手機嘗試着又給陳大叔打了幾個電話,可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心中越發的聒噪,我第一次感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記得陳大叔說過,老千要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甚至是每一個微表情,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我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內心。
仔細想想,我真的算是一個合格的老千嗎?我真的能夠成爲一個合格的老千嗎?
手術室的大門一直緊閉,阿龍和阿吉陪在我的身邊時不時的安慰我,可我心裏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我嘗試着給米姐打了一個電話,可米姐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心中記掛着米姐剛纔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猶豫了一下,心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阿吉、阿龍,你們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不等兩人反應,我大步流星的跑出了江州市醫院。
出門攔了一輛出租,我的目標直奔木魚麻將館。在米姐的嘴裏問不出來實情,可木魚哥和玉姐說不定知情。
坐上出租車,我心中忐忑不安,很快就到了木魚麻將館。
麻將館大廳內坐滿了客人,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進門看到坐在前臺的霏霏,霏霏也同時注意到了我。
“小慕,你怎麼來了?”看到我進來,霏霏顯得十分緊張。
我在大廳掃視了一眼,只看到了張子揚,不過我暫時對這傢伙不敢興趣。
張子揚很明顯也注意到了我,可他的目光閃躲。我知道,他現在是被我打怕了。
“霏霏姐,玉姐和木魚哥呢?”我忙不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