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中午在桑拿房裏我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肯定是不會害我的。但馬老闆剛纔那話分明是沒給我留任何退路。
不過,我忽然想起他剛纔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我怎麼覺得他這句話其實是在暗示我?他暗示我不要出千,一旦出了任何事情虎樂門一定不會出面保我,甚至還會落井下石。
一想到這兒,我心中忽然有些明瞭了。
“新人?”袁老闆擡頭看了我一眼,笑道:“虎樂門真不愧是江州賭場的門面,這麼年輕的小子就能到包間裏當荷官了!”
他說着,忽然從籌碼堆裏扔了兩千給我。
“好好發牌,第一把就當是賞給你的。”
“多謝老闆!”我將籌碼揣了起來,心裏倒是對袁老闆稍微有了些許好感。
可今天這場賭局,他想要贏錢恐怕是沒這麼容易了。
儘管有了蛇哥和明姐的暗示,可洗牌的時候我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特別去記牌。
第一把牌袁老闆拿了一個二十點直接通殺,雖然另外三個閒家都只下注了一萬,可第一把袁老闆就贏了三萬。
他一臉得意的笑,順手在林昭影的大腿上蹭了兩下,林昭影則是笑嘻嘻的給袁老闆收拾籌碼。
兩個人眉來眼去,絲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一連給袁老闆發了三把牌,袁老闆的手氣也很不錯,下莊的時候三把牌贏了七萬。
“袁老闆手氣很旺啊,昨天晚上是不是幹什麼好事了?”
李老闆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林昭影,一臉壞笑。
袁老闆笑呵呵的抱着林昭影,點燃一支雪茄。
“先贏的是紙,後贏的纔是錢,這不是纔開始嗎?”
袁老闆嘴上這麼一說,可是臉上卻是肉眼可見的笑容。
不過,自始至終馬老闆和明姐都沒有任何表示,兩個人默默盯着賭桌,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們兩個是在觀察,兩個人的目光很一致,都在盯着袁老闆,觀察袁老闆玩牌的狀態。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經常和李老闆玩牌,對李老闆的底細再清楚不過了,這會兒就是想摸清楚新來的這個袁老闆的底細。
賭局剛開始每個人都盯着自己手裏的牌,也沒有任何人有出千的動作,每個人似乎都在試探中。
不過這個袁老闆手氣可真是好的,三把坐莊直接就是兩把通殺。
輪到馬老闆坐莊,賭桌上的籌碼忽然就變成了兩萬,明姐是第一個下注的,其實她下注多少都無所謂,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和馬老闆是一夥的。
所以,袁老闆和李老闆大概率也是一頭的。
特別是李老闆代表的至尊娛樂,聽蛇哥的意思今天這個局很可能就是爲他而設的。
這一把是馬老闆上莊,他這一把的明牌是一張j和一張a,按照江州二十一點的規則,第三張牌是暗牌,馬老闆要了一張牌之後就沒有選擇繼續要牌了。
賭注的突然上漲也暗示着牌局開始暗流涌動,我不在意明姐的牌面,只在乎李老闆和袁老闆的牌面。
馬老闆嘆了一口氣,低頭示意我繼續發牌,賭注的提升預示着賭局局勢更加焦灼。
一圈過後,已經是半個多鐘頭了,賭局幾乎呈現了一邊倒的趨勢,馬老闆一輪莊過後已經輸了十幾萬出去,明姐也輸了好幾萬,李老闆似乎也輸了幾萬出去,袁老闆幾乎是一個人獨贏,他幾乎就很少輸一把,索性把賭注也直接加到了三萬封頂。
半個多小時的牌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氣氛有些壓抑,整個牌局給人的感覺死氣沉沉的,除了幾個人一直抽着煙,其餘便沒有什麼舉動。
當然,袁老闆的手倒是很不老實,一直在林昭影的身上蹭。
有兩次我都看到林昭影不好意思的推開了袁老闆的手,可是她嬌嗔的拒絕反而給人一種欲拒還迎的意思。
“換副撲克玩玩兒!”
李老闆最後一把莊輪完之後,沒等我伸手過去拿牌,明姐一把就抓起了桌子上的撲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她擡頭瞥了我一眼,冷聲道:“新來的手有點臭啊,換副撲克牌給老孃發好點。”
明姐說完這話的時候,還故意瞪了我一眼。
我心說去年買了個表,你特麼自己手臭還怪到了我的身上,我看她剛纔那個眼神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出千。
可是剛纔玩了一圈,連她自己都沒敢出手,還想把主意打到老子頭上。
“明姐,也不能全怪別人,這不是袁老闆手氣太紅火了嗎,今晚上怕是咱們都要栽在袁老闆手裏了。”李老闆呵呵一笑,有意朝袁老闆面前的賭桌指了指。
袁老闆笑眯眯地道:“這纔剛開始,不着急!”
嘴上這麼說,可是比起剛纔,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明姐見我又掏出一副撲克,示意服務員妹子再去多拿兩副撲克過來。
我把撲克給所有人檢查過後又繼續洗着牌,不過我也只是簡單的洗牌、發牌,沒有刻意去記牌,反正我就故意裝作看不懂明姐的臉色。
這把是袁老闆坐莊,場上輸了錢的三個人籌碼也都漲到了三萬。
袁老闆笑呵呵的遞了一個一萬的籌碼給林昭影,順便摸了一把林昭影的手,明牌都已經發完了他還捨不得鬆開。
我心說這兩個人可真夠膩歪的,這麼摸摸搞搞的倒還不如直接去樓上開個房算了。
不過就在我發完牌的時候,我忽然看到明姐突然動了。
我的心中咯噔一聲,就在剛纔袁老闆的注意力全在林昭影身上的時候,明姐忽然伸手去拿她面前的細煙,與此同時一招燕子手,順手將自己面前的一張暗牌給換了。
這明明是一副嶄新的撲克,明姐是怎麼換牌的?
我忽然想起剛纔她伸手扔掉的那一副廢牌,看似一個不起眼的動作,居然偷偷的藏牌了!
可令我更喫驚的是,這一把明姐居然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