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眼前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皮膚坑坑窪窪,但給人一種十分威嚴的感覺。
看國字臉這個表情,這個叼着菸斗的男人應該就是這皇呈賭場的老闆黃四爺。
“格老子的,誰讓你們擅自在這裏開小局的?”
黃四爺一開口一陣濃重的雲南口音。
他叼着菸斗掃視了包間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不爲別的,就因爲此時我面前的籌碼最多。
他又看了一眼國字臉和趙老闆,雖然沒有參與賭局,可結果卻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小兄弟看起來手氣不錯,一個人贏了這麼多錢。”
黃四爺仍舊是一口濃重的雲南口音,好在雲南昭通的口音雖然重,可和我們江州話差不了多少,我基本上能夠聽懂。
我笑了笑,道:“運氣罷了!”
“這是打算要走?”黃四爺看了看賭桌,又問道。
我點了點頭,黃四爺的突然出現更堅定了我打算離開的想法,這個人乍一看就是常年摸爬滾打的老江湖,絕不容易對付。
“今天已經玩了一天了,也差不多了,改天可以繼續!”我沉聲道。
“走?把我們叫到包間裏來,這才玩了多久?你說走就走?”趙老闆狠狠道。
“格老子的,大呼小叫的幹嘛,搞得我們賭場是黑場子一樣。”
黃四爺放下菸斗,冷漠的看了趙老闆一眼。
趙老闆皺着眉頭一臉難看,他還想說什麼,可黃四爺揮了揮菸斗,示意他不要多嘴,他也只能乖乖的閉上了嘴。
黃四爺忽然又衝我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賠我黃某人玩一玩,就當給我一個面子。”
黃四爺說完輕輕一笑,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這傢伙不愧是老江湖,神色之間的轉換簡直就在一瞬間,一看這氣勢就已經完全把國字臉和趙老闆都壓得死死的。
“不好意思黃四爺,今天時候確實不早了,來日方長,改天如何?”
即使黃四爺突然出現,可此刻不管他們怎麼說,我是絕不可能繼續玩下去了。
馬老闆似乎也是預感到了局勢有些不妙,站起身子開始默不作聲的收拾起了籌碼。
“格老子的!”
這時,黃四爺忽然將菸斗狠狠地拍在了賭桌上。
“敬酒不喫喫罰酒,來咱們皇呈賭場找樂子還想不守規矩,傳出去老子還怎麼在昭通混?”
黃四爺果然翻臉比翻書還快,剛纔還是一副笑臉,可轉眼就已經換了一副嘴臉,完全就是笑裏藏刀後的暴露本性。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剛纔跟着進來的四個漢子立馬圍在了包間門口,每個人都從身上抽出來一把砍刀。
我心裏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混蛋一言不合就直接開始抄傢伙了。
我和馬老闆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此時白狗和明姐也預感到了一絲不妙,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
“黃老四,你特麼什麼意思?”這時,我旁邊的白鬼卻是忽然猛地一拍賭桌,惡狠狠地道:“什麼叫不守規矩,人家贏了錢想走有什麼問題嗎?我看你這個老小子就是想黑喫黑!”
我心說白鬼這傢伙也是個暴脾氣,不過照這個樣子看,他和皇呈賭場好像並不是一夥的,這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個好消息。
白鬼這傢伙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這傢伙是天不怕地不怕,絕對是一個強龍想壓地頭蛇的主。
見白鬼發難,黃四爺臉色鐵青,沉聲道:“白鬼,老子跟你的恩怨先放一邊,我也知道你今天來我的場子想幹嘛,不過說到底老子跟你都是雲南的,這幾個人都是江州過來找事的,你小子別屁股撅向外邊。”
我心中一沉,看樣子黃四爺進包間之前已經清楚我們的底細,所以無論剛纔我選擇玩或者不玩,他都一定會衝我們發難的。
白鬼冷冷的掃視了我們一眼,我想他並不意外,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就應該大概能夠猜到我們的底細。
不過,黃四爺似乎是不想得罪白鬼,緊接着又說了一句:“老子跟你保證,不管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今天你的損失全部由我承擔,在這幾個江州佬身上得到的同樣分你一份。”
我微微一愣,一開始我並不覺得白鬼會妥協,可是黃四爺這番話說出口,整個局勢完全就變了。
果然,白鬼聽了黃四爺的話,眉頭一挑,頓時已經遲疑了。
“馬哥,怎麼說?”白狗握緊了拳頭,看向了馬老闆。
這時,明姐的一隻手也不動聲色的放進了口袋裏。
我打心底裏看不起白狗這個傢伙,剛纔還想着借皇呈賭場的手收拾我,現在人家對我們發難,他馬上又調轉槍頭,完全是個十足的牆頭草。
我敢保證,白狗這樣的人在電視劇裏絕對活不過一集。
白鬼點燃一支菸重新坐了下來,黃四爺大手一揮四個漢子也拿着砍刀衝了上來。
“特、麼的!”馬老闆暗罵一聲,直接抄起椅子就朝黃四爺的臉上砸去。
馬老闆一動手,整個包間瞬間就失控了。
國字臉用手幫黃四爺格擋開了板凳,白狗和馬老闆又抄起一張凳子護在自己面前。
我本能的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槍,可猶豫了一下我還是選擇抄起了一張椅子。
這把手槍是我的保命符,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掏出來。
四個漢子提着砍刀朝我們衝了過來,國字臉和趙老闆也馬上提起了一張椅子。
包間裏瞬間失控,喊聲震天,我們三個藉着椅子和賭桌的掩護,胡亂的揮舞起來,明姐則是躲在了我們身後。
“格老子的,先把他們全都廢了!”黃四爺大聲喊道。
砍刀和椅子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我拼命的揮舞着椅子。
這時,我只覺得手指一陣酥麻,國字臉一個椅子腳正好砸在我的食指和中指上,我手裏一個不穩,椅子脫手落到了賭桌上。
緊接着,迎面一個漢子已經站上賭桌,一把砍刀朝我面門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