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馬老闆,你這莊不好當啊,一把就被下了!”炮哥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馬老闆。
這一把是馬老闆坐莊,所以莉莉即使拿到再大的牌面也和其他人沒關係,所以炮哥甚至都已經笑出了聲。
馬老闆默不作聲,麻將握在手裏一直沒有翻開,不過他似乎剛纔就已經用右手拇指試探過了自己的牌面。
麻將和撲克不同,資深的麻將玩家不用看牌,光憑手感就能洞悉牌面。
“哎,真沒意思,一把就給老子下莊了,不過還好,這把看樣子有得賺。”
馬老闆突然笑呵呵的說了一句,然後翻開了自己手上的兩張麻將。
我定睛一看,兩張二筒。
剛剛炮哥還在笑,可瞬間他的笑容就戛然而止。
場上牌面忽然變得異常熟悉,馬老闆這一把手裏的二筒似乎就和炮哥上一把的二筒如出一轍,莉莉手裏的三筒也是自己上一把的三筒,只不過上一把炮哥的二筒並沒有贏錢,而馬老闆手裏拿着個二筒,雖然輸給了莉莉,但其餘三家都被通殺。
根據上一把他們賠付的規矩,我想豹子牌應該是籌碼翻倍,這一把所有人都下注的一萬籌碼,也就是說就算賠給莉莉兩萬,馬老闆這一把也淨賺四萬。
不過,這副牌面未免有些太邪乎了吧?兩把牌就出了五個豹子!
仔細回想剛纔賭局的整個過程,雖然上一把我進門的時候賭局已經進行了一半,可是這一把全程我都緊盯着所有人的手,麻將也是從我手裏派出去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真的這麼巧合?
“媽的!”蚊子暗罵一聲,然後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說你特麼瞪我幹嘛,就算牌局有問題也不是老子動的手腳,莫非還要怪到老子頭上來?
“有意思,一把下莊!”蛇哥在我身後冷笑一聲,順勢看了我一眼,說道:“接着發牌。”
我點點頭,將所有麻將收了回來,然後看他們肆無忌憚的隨意打亂。
收麻將的時候我還特意用拇指颳了刮莉莉手裏的兩個三筒,確定麻將沒有任何問題。
幾個人一陣隨意的洗牌,牌面散亂得連我自己都已經分不清,我只能隨意的碼整齊。
將麻將碼成一條龍,我又開始擲色子,整個過程我敢保證都沒有任何問題。
這把繼續輪到莉莉坐莊,我規規矩矩地將麻將遞到衆人面前,不敢有絲毫差錯。
這一次,我將所有目光都盯上了莉莉的雙手,直覺告訴我莉莉絕對有問題。
在老千對弈的賭局中,我不相信任何運氣成分,一連兩把相同的豹子牌,也絕不可能是單純的運氣。
雖然馬老闆同樣也有出千的嫌疑,可我此刻根本不關心馬老闆是否出了千,因爲他出千與否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
按照我之前的猜測,莉莉和炮哥很有可能是一夥的,而場上的三個人明顯都是虎樂門的人,所以在明面上我自然還是站在賭場這頭的。
我發現將麻將握在手裏的第一刻,莉莉就將雙手將麻將藏進了手裏,這是一個標準的出千前的遮掩動作。
可她將麻將藏進手裏之後,手卻再也沒有動過,也沒有任何開牌的意思。
“亮牌吧!”莉莉笑眯眯的說了一句,然後一隻手夾着細煙深吸了一口,手上的麻將也暴露在賭桌上。
不過,我注意到炮哥有一個明顯朝莉莉方向瞟的動作。
但最後,兩個人的手上都沒有出現任何疑似出千的動作。
可我總覺得很奇怪,感覺這兩個人都有些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對麻將的出千技巧不太瞭解,僅憑着老千的有色眼鏡看待他們的原因。
所有人都相繼亮牌,這一把所有人的牌面看起來都很普通,除了炮哥拿了一個八點牌,其餘幾個人手上也不過是不到五點的牌面。
明姐和蚊子同時白了我一眼,似乎是把黴運都歸結在了我身上。
我望着兩個人心裏也是有些無語,老子不過就是個老老實實的荷官而已,換做任何一個人來都一樣,這兩個人分明就是私下對我不滿,故意把矛頭都指向我。
不過明姐對我有意見我就忍了,這個蚊子怎麼也對老子這麼仇視?
看到蚊子這嘴臉,我不禁想到了白狗,蚊子這傢伙該不會也和明姐有一腿,被明姐一番蠱惑纔對我意見如此之大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莉莉朗聲道:“不好意思,這把又通殺了,莊家九點,點子無效!”
莉莉最後一句“點子無效”是莊家坐莊時的術語,在江州的二八牌局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莊家大半點,莉莉手上拿着一個九點牌,即使閒家拿到了九點,也同樣是莉莉通喫。所以“點子無效”的意思就是閒家拿到任何點數都無效,也就是說閒家必須拿到豹子以上的牌型。
可莉莉的話說完,我就不覺皺緊了眉頭,我發現一個很驚訝的問題:那就是莉莉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看牌!
雖然剛纔一開始就把兩張麻將都握到了手裏,可從頭到尾麻將牌面都一直向下,莉莉也沒有特別拿起麻將審牌的動作。
我剛纔一直盯着莉莉的雙手,她的十根纖長的手指都完整的暴露在我的視野內,她絕對沒有任何悄悄審牌的動作。
可當她把麻將翻開的時候,我卻是傻了眼:一張四筒,一張五筒,九點牌一點不差。
這莉莉難道有透視眼不成?還是說剛纔她已經出了千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我已經意識到,莉莉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麻將高手,她剛纔的兩個豹子牌也絕不是單純的靠運氣那麼簡單。
馬老闆幾個人見狀都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甚至都已經在乖乖的賠付籌碼了。
可我卻覺得這場麻將二八局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