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眉頭緊鎖。
眼前的軍官好歹也是名少將,卻對葉辰卑躬屈膝,難不成眼前的幾十輛裝甲戰車,二百名戰士都是護送葉辰出獄的?
可葉辰五年來一直被關在江北監獄,一個**犯,暴力狂,怎會受到如此尊敬?
中年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
葉辰俯視少將,眼露寒光:“你來早了。”
少將身子劇烈顫抖,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龍王怪罪。
葉辰深吸雪茄,揮了揮衣袖道:“我的身份是絕密,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否則,我也不會提前三天回到監獄,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少將聞言,凜冽的寒光射向中年男人和五十名魁梧的大漢。
“龍王,是屬下考慮欠妥,我馬上將他們清理乾淨。”
中年男人和五十名保鏢雞皮疙瘩掉落一地,嘴脣不停抽搐,頭皮發麻。
這,擺明了是要殺人滅口。
中年少將大手一揮:“將他們押下去,聽候發落。”
吉普車上一隊特種兵下車,二話不說,便將中年男人及其保鏢帶至車上。
“小少爺,小少爺,我是……我是王管家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真的要做的這麼決絕嗎?小少爺放我一條生路啊!”
中年男人拼命求饒,掙扎着不肯上車。
葉辰眉頭緊鎖,瞳孔散發着恐怖的光,緊咬牙齦。
“將他帶過來。”
士兵不敢怠慢,兩位士兵立刻將他押到葉辰跟前,夜辰一揮手,兩名士兵立馬鬆手,不再架着中年男人。
“謝謝小少爺,謝謝小少爺。”
中年男人一把撲過去,跪在地上像狗一樣抱着葉辰的小腿,說着諂媚的話。
葉辰手掌微微用力催動暗勁,周遭空氣溫度驟降,小腿一用力,將中年男人踢飛出去。
“小……小少爺,你……你……”
中年男人七竅流血,鼻青臉腫,他掙扎着想要站起,卻以失敗告終。
葉辰吐出濃濃煙圈,深深呼了一口氣,陰寒道:“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葉辰的啓蒙老師,王承安。
“教唆城南三大家族陷害我的是你,迫害母親跪京城流產的是你,如今趕盡殺絕的又是你。”
“夏國人有句俗語:事不過三!”
中年男人面目猙獰,瞳孔恨不得脫框而出,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少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如果我不這麼做,老夫人便會殺了我。”
叫喊聲悲天動地,不知道的還以爲受了多大冤屈。
葉辰失望地埋頭,思忖片刻。
被逼無奈?
瓜分家產,意欲霸佔母親,逼死大舅,與三大家族同流合污,怎麼可能分不到好處?
葉辰起身,心中狂浪奔騰,臉上卻波瀾不驚,走至王承安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噗噗!
王承安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脖中青筋暴起,吐出一大口濁血,葉辰腳下稍一用力,又一口濁血噴出,他徹底昏迷過去。
罪大滔天者,該打!
犯我宗族者,該殺!
“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葉辰背對着少將,臉部舒展了許多。
中年少將一邊將文件呈上,一邊恭敬答覆。
“稟龍帥,全查清楚了,當年突然出現在你牀上的女人名叫蘇清寒,江城蘇家人,她還給你生了一個女兒,名叫蘇小璐,算起來已經四歲半了,當年陷害龍帥的主謀爲葉家,城南三大家族爲幫兇,與龍帥推測的一模一樣。”
五年前,葉辰遭人陷害,鋃鐺入獄,後來被徵召到南境,征戰沙場,九死一生,拯救無數蒼生於水火,立下汗馬功勳,封號南境龍王!
如今,他回來是爲了報恩,也是爲了報仇。
聽聞少將彙報,葉辰身體猛地抽動了一下。
當年,被算計的並不只他一人,他牀上的女人蘇清寒自始至終都沒有清醒,一直是昏睡狀態,醒來後她便發覺自己已經在蘇家閨房的牀上了。
然而自己卻多了一個四歲半的女兒?
一發命中!
他剛毅的臉竟劃過絲絲溫柔,猶如夏日的櫻花,桃花指摸向文件裏夾雜的照片上的女人的臉頰,眼角竟閃着晶瑩的淚珠。
“這些年,委屈你了……”
“從此往後,有我你就有了全世界,誰都不能欺負你,除非,我死!”
葉辰說着,嘴角變得狠厲,嗔着憤怒的光。
他又將手捏向女子環抱的女兒肉嘟嘟的小嘴,無法抑制的將頭擡起,望向天空,“這是我們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我……我竟然都沒見過她……我竟然都沒見過她……那是我的女兒啊!!!”
葉辰愧疚難當,熱淚涌出眼眶,面色漲紅,他內疚,娘倆得吃了多少苦,他的女兒得遭受了多少白眼,他卻對此一無所知,他簡直枉爲父親。
少將瞪大了眼睛,呆若木偶,愣在原地,龍帥當年負傷十發子彈,縫了七十二針沒吭一聲,如今爲母女二人潸然淚下,這是內心遭受了多少創傷,歷經了多少磨難。
少將下意識繃緊神經,不讓自己哭出來。
“龍帥,我帶人去搗了葉家的窩。”
少將憤懣,龍帥叱吒風雲,孤獨求敗,不想曾經卻是如此悽苦。
“混蛋,我已經掛印退役了,世間已無龍帥。”
葉辰陳述着事實。
撲騰!
中年少將跪地,雙眼含淚,赤城軍魂在此刻滌盪,紅色情懷灑滿山河。
“龍帥永遠是龍帥,從生到死,從始至終,都是龍帥!”
中年少將怒吼道,這是軍人的情誼,鐵血的豐碑。
龍帥在南境多次救他,從百人的包圍圈,從千人的集中營,從危機四伏的地雷區。
此等情誼,如何忘,怎能忘,怎敢忘?
“末將龍七,願爲龍帥赴湯蹈火!”
這是隻屬於年輕人的豪氣,只屬於軍人的情同手足的赤誠。
“混賬,赴湯蹈火還敢違抗我的軍令?”
葉辰背對着他,冷聲質問。
天氣被問懵了,違抗軍令也是被趕走,遵守軍令也是被趕走,他該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