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寒氣得緊咬舌根,面色泛紅。
見過欺負人的,但如此咄咄逼人的人,實屬罕見,令人作嘔。
“這件唐納卡蘭可是奢侈品中的龍頭,由英國皇家設計師馬克設計製造,僅僅草紙設計便修改了七七四十九次,我們老闆大費周章才進口到一件,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
說着,售貨員看向葉辰,冷哼道:“管好你的女人,飽飽眼福得了,男人窮沒有關係,帶你的女人出來玩,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葉辰瞳孔猛地一縮。
他明白了,怪不得蘇清寒一個人摸裙子的時候,售貨員默不作聲,而他出現在蘇清寒身後的時候,售貨員大發雷霆。
是他,連累了蘇清寒。
葉辰剛從監獄中走出,又爲了隱瞞身份,穿得比較邋遢,一副窮屌絲的模樣。
蘇清寒的近況雖然不太好,卻打扮的很精緻,異常耀眼,清純中透着貴氣,囊中羞澀不假,但看起來像個有錢人,而葉辰卻恰恰相反,雖富可敵國,奈何全身行頭不到三百塊。
以貌取人啊,靠!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蘇清寒罕見生氣,語氣裏多了幾絲尖銳,俏臉泛紅,不知是被售貨員氣得,還是被售貨員口中的“葉辰的女人”羞得。
冷道:“你開門做生意,不買就不讓碰,這豈不是霸王條款,違規經營?”
“我也沒逼着你在這買啊,你可以去別的地方買啊。”
“你!”
蘇清寒被她的冷言冷語侮辱的不輕,氣得瞪大了眼睛,一時語塞。
“如果你的男人有錢,就讓他給你買啊。”
售貨員更加得意洋洋,話是說給蘇清寒聽得,但腦袋卻不由自主的轉向了葉辰,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你……你太過分了!”
蘇清寒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蠻橫不講理的售貨員,眉宇閃過一抹堅定,攥着錢包的手微微一緊,就想不爭饅頭爭口氣,直接掏錢,把白裙買下來。
“怎麼回事?”
這時,陳少軒和林樂樂聞聲趕到,陳少軒瞅了蘇清寒手上的白裙一眼,沉聲道:“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喜歡這件衣服,碰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說着,故意擡起手,扶了扶金邊眼鏡,手腕上的勞力士名錶閃着光芒,異常邪魅耀眼。
“這……”
售貨員愣了片刻,側頭窺視到陳少軒身上的名牌衣服和林樂樂脖頸上的水晶吊墜,僅用翻書的時間,便換了一副嘴臉,和顏悅色,語帶諂媚道:“既然是您們的朋友,當然可以碰,甚至還可以命令我爲你們一一講解呢!”
奢侈品價格不菲,如果能傍上大款,一年的業績大幾十萬,售貨員小姐突然變得像一位僕人,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然後朝蘇清寒笑道:“那邊有試衣間,小姐可以去那裏試一下衣服。”
“……”
蘇清寒的臉色難看無比,不管怎麼說,葉辰都是他的丈夫,危急時刻,卻要別人爲自己解圍,爲自己買單,葉辰的顏面何存?再者,林樂樂會不會喫醋?
“清寒,別愣着,快去換啊。”
閨蜜之間心有靈犀,林樂樂知道蘇清寒在擔心什麼,用小手輕輕推着她,真誠道:“兩萬多塊錢而已,對少軒來說九牛一毛,就當是少軒送給我,我轉手送給你的,咱倆什麼關係?我林樂樂可不是小氣的人。”
隨後,她略帶淘氣的吐了吐舌頭,蘇清寒忍俊不禁,然而心裏卻酸苦無比。
一字一句落進葉辰心裏,葉辰只感覺如芒在背,痛不欲生。
蘇清寒望了葉辰一眼,期待着他的回答,然而,下一秒,林樂樂直接取下白裙,拉着她便往試衣間走去,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葉辰沉默不語。
雖然林樂樂看他不順眼,對他百般蔑視,但是看在她和蘇清寒姐妹情深,也看在她維護蘇清寒的面兒上,他不與她一般見識。
至於錢,他稍後會站出來付賬的,絕不會讓陳少軒這個僞君子陰謀得逞。
現在不翻臉,就是想探實陳少軒的底細,如果他參與了謀害自己,殺無赦,並且與他有關聯的,也必須死。
“親愛的,快看,這條裙子不錯!”
林樂樂拉着蘇清寒剛走到試衣間門口,一名年輕女子來到店內,一眼就相中了蘇清寒手中的白裙。
蠻不講理,伸手便奪了過去。
林樂樂臉瞬間就黑了,升騰起滿腔怒火,激烈道:“喂喂喂,你誰呀?知不知道先來後到,這條裙子是我們先看上的,還給我們。”
“季哥,我好喜歡這件衣服啊,哥哥能幫我買下來嗎?”
年輕女子聲音嬌嗔,緩緩轉頭,不斷對着季一鳴拋媚眼。
不等店外的男人回答,年輕女子便拿着白裙走到了試衣間外的鏡子前,不斷在自己身上比劃,將林樂樂的話視爲空氣。
“你!”
林樂樂氣得不斷跺腳,同時委屈地看向陳少軒。
陳少軒臉色也很不自然,輕咳一聲,正要給林樂樂撐腰,不巧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士出現在店門口。
“喜歡就讓售貨員打包。”
成熟男士大步流星,無比寵溺道,根本就不問價格,顯然是個大款。
“季……季會長?”
陳少軒一眼就認出了成熟男士的身份,瞳孔放大,差點驚掉下巴,臉上帶着莫名的尷尬羞澀。
“什麼季會長?”
林樂樂皺眉,滿臉疑惑,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季會長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至少,陳少軒惹不起。
陳少軒竊竊私語道:“江城首富季半城,聽說過嗎?他就是季半城的兒子,季一鳴!還是市武道協會會長,即便是我,也只能屈居副會長,說起來,他全是我的半個領導。”
“嗯?”
聲音雖小,傳進林樂樂耳朵裏,卻猶如雷震,她忍不住看了季一鳴一眼,恐懼中帶着崇拜,又望了望還在比劃白裙的女人,後背陣陣發涼,心有餘悸,暗道:“菩薩保佑,幸虧自己剛纔忍住了,沒有衝上去把白裙搶回來,否則……”
“軒仔?”
能在這裏碰上陳少軒,季一鳴也頗感意外,他對陳少軒的稱呼,和說話的態度,完全像是在使喚一個沒用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