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所以說他一早就知道我是七王妃,也瞧見了趙翊喝多了抱着我?可即便如此,他還那樣對我?
“你給我滾!”蘇瑾根本無法接受,她越想越覺得眼前的六王爺實在噁心。她用力掙開束縛,雙手猛力一推,將他推了一個踉蹌。她要的是自由,是回現代的方法,根本不是養尊處優的生活。
趙彥沒有再上前一步,他認真地看着蘇瑾,再一次確認道,“你確定你不願意跟我?”
“不願意!”蘇瑾回答的很決絕,這根本不用猶豫。
沒想到趙彥聽到答案後竟然不再糾纏。
自打今日,他來到雲春閣後,整個人就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所以今日他纔會先進了雲春閣對面的春喜班。但是,自蘇瑾決絕地表明瞭心意之後,他突然有些釋然。他凝神看了她許久,這才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這樣就走了?
蘇瑾驚魂未定,她揉了揉自己手臂上被他大力捏出的淤青,心中十分驚訝——這一場危機竟然就此解除了。
看來指望着用七天美食就換取自己的自由是不可能了,自古常言說得好,能救自己的,往往是自己。
蘇瑾心裏亂的很,她一遍又一遍檢查了房間的門,確認了扣在門上的門栓夠粗夠堅固後,這才驚魂未定地靠坐在門邊,她思忖了許久,最終決定,與其依託着別人救自己,不如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如今自己住在雲春閣的前院,其實比起後院的守衛,前院主要住的都是有品級的姑娘們,又時不時有恩客留宿,所以看守也很鬆散。那些姑娘們不肯逃跑,究其原因,就如夢鈴所說的,因爲她們的公憑被老鴇壓着,即便是出了雲春閣,也只能留宿街頭,客死異鄉,死狀悲慘至極。可是自己與她們不同,原本自己就沒有公憑,更何況自己的目的又是道觀,道觀的人不會還要查看公憑吧?
打定主意後,蘇瑾心中安定了許多。
因爲雲春閣特殊的營生,這裏與其他地方不同,夜裏人潮鼎沸,清晨的時候,反而寂靜無聲。因爲那個時候,大家才都剛剛進入夢鄉,只有後院裏的人,被姚媽媽壓榨着,一早便被要求着起牀幹活。她打算簡單收拾收拾,待凌晨時分,自己再偷偷溜出去。
這間屋子裏的佈置雖然奢華,可是擺件全都是些陶瓷馬、珊瑚石、翡翠玉佛、山水畫之類的大件易毀物品,東西雖然好,卻根本不好攜帶,蘇瑾翻找了許久,纔打包了兩件不太顯眼的常服和一個看起來很名貴的珠子。這珠子看着像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卻並沒有夜間發亮的神奇特效。
夜更深了,外面的嘈雜聲逐漸消失了。大概是夜生活結束了吧,前來消遣的恩客們,有的留宿閣中,有的
返回家中,前院裏寂靜起來。
蘇瑾一夜沒睡,她坐在牀上仔細聽着屋外的一切動靜。待外面安靜了許久,她這才揹着包袱,吹滅燭火,悄悄打開房門,心裏盤算着若是此時沒人,何不現在就溜?
三樓走廊盡頭的那扇房門被打開了,蘇瑾小心翼翼地伸頭朝着走廊望了一眼。只瞧了一眼,她就嚇了一跳,只見馬爺和殷媽媽一左一右走在前面,後面跟着七八個官兵模樣的人,一行人正走在二樓的樓梯上,看着殷媽媽邊指着自己這個方向,邊殷勤地轉身和身後的士兵說着什麼,看樣子他們是直奔三樓,衝着自己來的。
蘇瑾連忙縮回腦袋,又將房門緊緊關上。
這是什麼情況?六王爺因爲自己的拒絕,惱羞成怒要把自己抓走?那他剛剛爲何不抓,還要派官兵來抓?難不成他給自己安了個什麼罪名,想要把自己法辦了?
她一邊苦苦思索着退路,一邊推開了屋內唯一的窗戶,窗外黑漆漆,一點亮光都沒有,今夜黑得連月亮和星星都不肯露面。這扇窗戶的確可以通向外面,可是三樓太高,直接跳下去太危險,樓後又是緊挨着河道的大道,四周沒有民房遮蔽,除非跳下河流游到對岸,否則只要追捕的人燃起火把,自己就根本無處躲藏。
怎麼辦?怎麼辦?
思索間,屋外如約響起了敲門聲。殷媽媽的聲音不再是殷切的關懷和小心翼翼的討好,轉而變成了狠厲,她大力敲打着房門,邊敲邊喊道,“桃嫣,出來!”
蘇瑾心中一驚,顧不上害怕三樓的高度,連忙攀上了窗沿,就想一躍而下。腳下黑漆漆的,如墨一般的漆黑與屋內融爲一體,蘇瑾盤算着,該使用什麼樣的姿勢,纔能有機會直接跳到河裏?
關鍵時刻,蘇瑾腦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她立即停止了自己瘋狂的舉動。她將包袱藏進了牀底,然後開始撕扯牀單被面,然後將布條一條一條紮在一起,系在窗沿上,作出自己順着窗戶攀爬下去的假象。
屋外的人逐漸煩躁起來,敲擊門扉的動靜越來越大,引得二樓三樓中的人紛紛開門查看。蘇瑾在扎布條的時候,聽見了殷媽媽和馬爺衝着走廊中開門查看的人吼道,“都給我滾進屋裏去,聽見什麼動靜都別給我出來,否則軍爺們帶走了誰,我可不求情!”
走廊上每一個房間的門又都關上了,殷媽媽滿意地轉過身,殷勤地對爲首的士兵說道,“請二王爺放心,那女娃就在這屋裏。”
二王爺?蘇瑾一邊不敢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一邊疑惑地想着:只有六王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來抓自己的人不應該是六王爺派來的嗎?爲什麼他們要讓二王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