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如今我們在他手上,還是順從些的好。”假阮凌寒低聲道。
紫苑聽了,雖然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順從地應了一聲:“是。”
“走吧。”假阮凌寒推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見到阮凌寒出來,紫蘇叫了一聲:“娘娘。”
假阮凌寒心頭狂跳,生怕下一瞬被拆穿,但面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道:“走吧。”
屈子明依然站在門口並未離去,見狀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只是一瞬便收斂了笑容,然後道:“太子妃請吧。”
“哼。”假阮凌寒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然後跟在屈子明的身後上了馬車,當看到紫蘇和紫苑也要跟着阮凌寒上馬車的時候,屈子明故意阻攔道:“兩位姑娘留步,既然兩位說昨天夜裏有刺客行刺太子妃,那麼兩位姑娘還是留在馬車外面的好,這樣也能防止刺客再來,二位覺得呢?”
雖然紫蘇和紫苑都十分討厭屈子明,但不得不否認他這兩句話說得倒是十分有道理,紫蘇和紫苑對視一眼,坐在了馬車外面,沒有進去。
屈子明見狀,內心十分得意。如此,計劃就辦妥了。
只要等到自己一行人離開客棧之後,屬下帶着阮凌寒去約定的地點同許成濟交易,一手交人,一手交火炮,如此一來便算是完成交易了。
當然了,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完成了交易,至於許成濟的大本營以及火炮的來源,他還是勢必要查清楚的。
當然了,掉包這件事也不是萬無一失的,不過自然是能瞞一天是一天,就算到時候被赫連濯的人發現了,自己只要推脫說不清楚就是,反正赫連濯沒有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他畢竟是西域國的王子,加上兩國還有合作。當然了,被發現也是早晚的事,有紫蘇和紫苑在,假阮凌寒不可能一直不露出破綻,只是能瞞到什麼時候,就看天意了。
這一次不知道是屈子明的運氣好還是赫連濯篤定了屈子明不敢在剛接到阮凌寒就動手腳,雖然昨晚的刺客一事讓人覺得有些許不安,但竟然真的沒有人去認真核查客棧之類,一行人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客棧,期間柔順假扮的阮凌寒除了中途停車喫飯之外,沒有下過一次車。
紫蘇和紫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並未多想,畢竟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奔波,只當她是疲累了,不想說話不想出來透氣,直到晚上到了荒郊野外露宿,柔順假扮的阮凌寒才下車,而此刻,屈子明的人已經帶着昏迷的阮凌寒去同許成濟進行交易了。
交易的地點約在濟城的海通山上。
月黑風高,正是不爲人知的時候,阮凌寒被人捆着送到了海通山上,許成濟已經在此等候許久了。其實原本他可以叫別人來的,但是叫別人來他不放心,對阮凌寒的思念已經深入骨髓,他怕有意外,怕屈子明會不會動什麼手腳,所以他親自來了。
當看到阮凌寒的那一刻,他幾乎剋制不住自己,連忙衝了上去,確定確實是阮凌寒之後,這才放下心來,等到親手將阮凌寒抱過來之後,許成濟一揮手,手下人拉開被草叢裏掩蓋的兩百門火炮,屈子明的手下眼睛頓時都看直了!
竟然真的是兩百門火炮!要知道在他們西域國,從未有幸見過如此多的火炮,而且這些都還是給他們的王子殿下的!
屈子明的手下激動不已,歡天喜地的招呼人將這兩百門火炮接收運走,臨走前,許成濟還讓對方帶話給屈子明,讓他不要忘了答應自己的事。
然後便帶着阮凌寒離開了。
這一次,許成濟沒有將阮凌寒捆綁起來,而是讓她一直昏睡着,直到回了東郊大本營。
路途中間阮凌寒倒是有甦醒過一次,但也是在馬車上,因爲昏迷的時間有些長,剛睜開眼睛的阮凌寒一時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模模糊糊的叫了紫蘇和紫苑的名字,下一刻,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又被打暈了。
等到阮凌寒徹底甦醒之後,已經身在許成濟的東郊大本營了。
看到許成濟的第一眼,阮凌寒立刻就明白過來自己被屈子明賣了,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許成濟竟然沒有瞞着她,而是剛明正大的站在她跟前,彷彿在說:“不錯,就是我抓的你。”
阮凌寒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許成濟,一股憤怒從心底涌上心頭:“我爲什麼會在這裏?你做了什麼!”
許成濟的眼睛裏露出瘋狂的神色,阮凌寒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則是憤怒。
哪怕許成濟一直隱瞞身份騙了她,哪怕之前許成濟同屈子明做交易將他困在柴房,哪怕許成濟當着赫連濯的面對她表白,她都沒有如此憤怒過,因爲那都是私人恩怨。
而許成濟如今這一綁,便成了國仇家恨,她去西域國不是去玩的,是去做質子的,身爲質子,竟然中途走託,先不說赫連濯會如何,單是兩國大臣的怒火,就不是可以隨便平復的,何況這交易到現在爲止,也才只開了個頭,還沒有完成。
她被許成濟綁到這裏來,那麼交易會怎麼樣?會失敗!關係兩國國運的事情,會失敗,而大禹精心策劃的一切也會崩潰!
她身爲亡國公主,尚且不願意爲了報仇去讓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然而許成濟卻爲了得到她,不惜將她擄來,不惜破壞兩國合約,阮凌寒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她不會武功,許成濟沒有綁着她。等到許成濟的話剛一說完,她就快步上前,給了許成濟兩記響亮的大嘴巴子。直接將許成濟打的呆愣在了原地。
就連許成濟周圍的人也統統看愣住了,這麼久以來,在這東郊大本營,從未有過任何人敢忤逆許成濟的意思,雖然許成濟對大家都很好,從未對任何人甩過臉色,但他也不是什麼都好說話的。
當初有人犯了偷盜罪,被人告狀告到了許成濟面前,許成濟二話沒說,直接將那偷盜之人的手給砍了下來,從此之後,東郊山上再也沒有人敢違抗許成濟頒佈的命令,更加沒人敢犯錯。而大家對許成濟的印象立刻就改觀了,雖然還是敬他愛他,但絕不會如同以前那樣敢同他嘻嘻哈哈的開玩笑,都在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許成濟不僅是他們的恩人,更是東郊山的主人,凡事都要聽從他的吩咐,也就是從那時起,所有人才發現許成濟是多麼的狠辣,也對他多了畏懼和惶恐。
但現在阮凌寒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抽了許成濟兩巴掌,饒是她美麗得如同仙女,饒是許成濟惦記了她許久,但大家還是認爲阮凌寒活不長了。
有些人甚至不忍心的閉上了雙眼,彷彿下一瞬就會看到阮凌寒身首異處。
但令人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許成濟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然後轉頭朝地面吐了兩口血水,竟然笑着同阮凌寒道:“你竟然會打我了?好,很好,好的很。”
阮凌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被他眼中瘋狂的神色嚇得有些腿軟,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卻被許成濟一把拽過來,抱在懷裏,阮凌寒自是拼命掙扎。
“你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我!”
可惜的是掙扎是無用的,許成濟根本就無視了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呵退衆人:“都圍在這裏看什麼?沒有自己的事情做了嗎?”
許成濟的聲音立刻將其他聽到的人全都嚇退,大家頭也不敢擡的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裏去了,許成濟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將阮凌寒抱回了自己的房子。
一路上阮凌寒都驚恐的看着他,直到最後眼神變得視死如歸。
她雖然是現代人,不像古代人那樣將貞操看得多麼重,但若是許成濟當真想對她做些什麼的話,她還是會選擇一死了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算是她對赫連濯盡到的最後的責任。
許成濟哪裏知道阮凌寒是怎麼想的,他心裏只有完全擁有阮凌寒的狂喜,別人以爲阮凌寒的那兩巴掌會令他憤怒不已,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纔是真正的阮凌寒,這纔是真正的公主,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沒資格打他,但阮凌寒有,因爲她,是金枝玉葉,是高不可攀的天之嬌女!
所以只是區區兩巴掌,又算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