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內和尚住所有着三個和尚,一個住持師父,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徒弟年紀與李生相當,且對李生一家又是十分的熱情,招待周到,李生對此心存感激加之和尚姓氏與妻子相同,李生對此感到欣喜,便將和尚視爲知己,時常請和尚到住處相談。
然而,和尚卻心存不良。李生妻子十分貌美,和尚見色起意,時常來李生住處以看孩子爲藉口窺視李生妻子,並時常故意踩住她的腳暗中挑逗。可視其爲知己的李生卻對此並無察覺,只以爲是兒女可愛引人歡喜以及和尚是有愛幼之心,甚至還在出門時十分放心地將妻子交付給和尚,因爲他以爲憑着與和尚的交情和和尚的身份,不會出什麼意外,卻不想因着自己的放鬆正中了有心人的算計。
在臨行前,和尚特地來爲他餞行,邀其飲酒,而自己卻不飲酒,李生見此只以爲是和尚有不飲酒的戒律,也就沒大放在心上,自己喝了個酩酊大醉,等到第二天李生睡醒了以後,發現自己這是踏上了一條賊船,心中十分恐懼。船老大想着與這書生往日無冤舊日無仇的,於心不忍,但又因收了別人的錢財便得替人消災,就問李生臨死前有什麼想說的話可以寫一封家書留給家人,李生淪落至此也是無計可施了,便留下一封家書給妻子,之後……
李生離家後,當天夜裏,和尚就本性顯露,兇態盡露,強要了李生妻子並隔三差五地對其進行騷擾。不久後,李生妻子久盼丈夫未歸,卻只收到了一封丈夫的遺書,悲痛欲絕,撇下了一雙兒女自盡身亡。
這之後,船老大因爲自覺掌握了湯和尚的把柄便想着對其敲詐勒索一番,不曾想這和尚是個心思歹毒的,竟想着要殺人滅口,幸虧船伕的妻子無意中看到和尚褲下的斧頭對船伕提醒,兩人倖免於難,並在事發一個月後,選擇了報關保命。
通報官府後,對其三人皆進行了處罰,但念在船伕自首有功,對其進行了輕判,罰其入邊遠地區充軍,而受僱殺人的船老大則被判處斬首之刑,至於和尚,他對所做之事供認不諱,雖爲和尚,卻並無慈悲寬懷之心,甚至心存惡念,心思歹毒,見色起意,罔顧了佛門清規戒律,害人不淺甚至已經奪人性命,爲警戒後人,杜絕此類,官府對他用了宮刑,並在其受苦一個月後將其腰斬以正法紀。
這又是公審,又是戲文的,不光是錦溪鎮上的人全來了,連蘇州、松江這些府地的人也趕來了,自古以來,對於這種事最好奇,有些人是來看熱鬧的,更多的人是來看“狐狸精”的,而且還是“殺夫奪妻”這樣的事,一些地痞無賴,一些“乞丐”小偷等全來了,還有一些“讀書人”書呆子,要看一眼傳說中的美人,更有無所事事的文人墨客來軋熱鬧,登時錦溪鎮就熱鬧起來。
縣衙這樣的安排是經過“高人”指點,要用這樁案子,警示臣民,把對發生在錦溪鎮上的不利案件,轉變爲有利,縣官是想要突出自己的政績,在任上發生了“殺夫奪妻”這樣的事,對往後的仕途是一個瑕疵,可是把這件事辦的漂亮完美了,反而會加分。
莊氏一介女子,那裏經歷過這等起起伏伏的事,想起這幾日來的拋投露臉爲夫,爲無辜的王老漢討回公道,縣官也沒有受理,在這種羞憤難當中當晚上吊自殺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像莊氏這樣的美貌女子就不該生活在市井街頭。
正當這個縣官利用這麼一件“殺夫霸妻”案子,弄的跟趕集似的,有地保氣急敗壞地前來報告,說是莊氏昨晚殉夫死了,這一下可把縣官傻眼了,想不到莊氏不僅美貌還是一位烈女,這可如何是好。
接下去最讓縣官受不了的是,當地生員林秀才得知自己的“偶像”死了,糾合了一衆自發的“偶像粉絲”寫了訴狀,在衙門外的“戲臺”上當衆宣讀,等讀到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是那個縣官老爺時,縣官差一點暈過去。
林秀才大肆抨擊縣官失察,造成莊美人自殺身亡,足已證明了清白,現在已經沒有必要開審了,莊美人的死已經證明了此案的原兇就是糧販子劉明義和關銘無疑,隨着林秀才的這番鼓動,一大批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羣把劉明義和關銘的家宅團團圍住,高喊着緝拿兇手,聲震齊天,可惜圍了半天,此二家中早就空無一人,好哇,果然是兇手,既然逃走,這些無處發泄的人羣就朝着衙門口聚集而來。
有些俗語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比如一方面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另一方面又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後來甚至還出了一個“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俗語,如果信了這些話,那就奧特了,這些話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因爲古代讀書人畢竟在現有的社會情況下屬於階級比較高的那種,所以他們即使是有一腔熱血,有時候也會顯得很軟弱。於是他們做事情總是搖擺不定。
但是,如果大家偏信這個,從而輕視古代這些書生,認爲書生沒有威脅的話,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事實上在古代,一旦反叛者的隊伍中有這些知識分子加入,那對於朝廷來說將是不折不扣的災難!就說明末李自成之前只是流寇,碰到李巖之後才稍微像點樣子,變成了打不死的”小強“。
再比如《水滸傳》中的吳用也能看出,吳用在《水滸傳》中“梁山集團”的軍師,也就是首席智囊,他便是一個知識分子,雖然等級不怎麼高,只是“村中學究”,但在梁山坐穩軍師的位置也一點問題沒有。
還有太平天國的洪秀全,洪秀全本人的知識水平其實不高,科舉好幾次都沒中,而且從他本人水平確實差。
但是再差,他也識字,比一般人厲害地多。而他則組織了一個奇怪的團體“拜上帝教”,這個宗教按現在觀點看來,屬於奇葩中的奇葩,幾乎不可能有人信,但在當時竟然從兩粵忽悠到湖廣,吸引大批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