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飛鳶看着銀長老一臉爲難的樣子,笑道:“既然銀長老拿不出千機寶典,這個賭約只怕是要就此作罷了。”
如此一來,可不算己方示弱,而是對方拿不出同等價值的東西。
這個說法,想來也能對紅鸞那邊交代得過去。
銀長老臉色一陣變換之後,卻是沒有任何迴應,似是還沒想好如何應對。
“既然賭約不成,本宗還要趕着去往煉妖宗祝壽,就不奉陪了。”沐飛鳶可沒有心思在與他糾纏不休,說罷便要駕馭紅鸞飛去。
卻聽銀長老沉聲一喝:“慢!”
沐飛鳶停下動作,與俞經年一同望向他:“銀長老這是何意?”
二人的臉上隱隱有些不善,對方若是想在此與他們鬥法,可謂是自尋死路。
銀長老的境界本就低了二人一籌,以一敵二之下,再加上沐飛鳶身負扶搖法體,若是真打起來,他根本沒有一絲勝算。
“二位首座誤會了。”
銀長老似乎並沒有與二人動手的意思,而是臉色一變,笑呵呵道:“在下方纔只是一時情急聲音大了些,可沒有要對二位不利的意思。況且,以我這點微末道行又如何奈何得了二位,這點自知之明老夫還是有的。”
沐飛鳶將信將疑道:“哦?既是如此,銀長老攔下我等又是爲何?”
銀長老笑道:“只是想與二位繼續先前的賭約。”
沐飛鳶詫異道:“莫非銀長老真能做主,將千機寶典拿出來當賭注?”
銀長老搖搖頭:“當然不是。”
沐飛鳶語氣不善道:“那你是在愚弄我二人!”
銀長老連連擺手:“沐首座可別誤會,老夫怎敢有此想法?”
此時,俞經年出聲道:“聽銀長老說完吧。”
“俞首座高見。”銀長老輕咳一聲,繼續道,“千機寶典是本門鎮派之寶,自然是無法拿出來作爲賭注的。不過老夫手頭上也有不少珍惜寶貝,相信定有能入二位法眼之物。”
俞經年卻是搖頭道:“不是我小瞧閣下,除了千機寶典,貴門還有何物能與本宗的靈禽相提並論?”
被如此小覷,銀長老也不動怒,笑道:“其實在下先前也只是隨口一說,並非一定要二位以紅鸞尾翎作爲賭注。”
聽他如此說,俞經年和沐飛鳶同時鬆了一口氣,只要對方不是堅持要打紅鸞的主意,這個賭也不是不可以接着打。
卻聽銀長老微微一笑,又道:“爲了表達誠意,在下便率先展示我方的賭注好了。”
只見他伸手一招,從那些關押青毛巨狼的鐵籠後飛出一物,竟是一隻小號的籠子。
籠中裝着的卻是一隻狐狸,渾身皮毛橙紅如火,與夕照峯弟子服飾上的色彩極爲相似,唯有額間一塊菱形的白斑仿似一隻豎着的眼睛。
“三眼火狐!”俞經年一下就認出了此物,驚呼出聲。
銀長老誇讚道:“俞首座好眼力,這正是一隻修爲堪比金丹境界的三眼火狐。”
俞經年眼睛一亮。
三眼火狐可謂一身是寶,皮毛可用來製作符紙,爪牙和骨骼也是上佳的鑄器材料。
一旦遇到危險時,三眼火狐便會閉上雙眼,開啓這第三隻眼。
此眼先天附帶魅惑之力,有蠱惑人心之能,對於修習幻術和魅術的修士有極大的助益。
不過如此一來,也讓這種妖物十分難以被捕捉,像這種堪比金丹境界的三眼火狐,更可謂是千年難得一遇。
當然,此妖對於俞經年來說,最有用的自然是其精血和內丹,乃是煉丹的絕佳材料。
而面前的這一隻,既然已經修行到了這種境界,用來煉丹效果絕對非比尋常。
不誇張的說,俞經年修習煉丹術這些年來,用這種級別的材料煉丹的次數可謂屈指可數。
因此,三眼火狐方一出現,他便立即見獵心喜,眼中的熾熱甚至勝過了紅鸞的火焰。
不過,極度的誘惑卻沒有讓俞經年失去理智。
他咬了咬舌根,讓自己清醒過來:“銀長老拿出此物,又是看中了本宗的何物?”
銀長老笑了笑也不回答,輕輕一揮手,一道白光激射而去。
俞經年伸手一接,卻是一本藍色的小冊子,他以眼神示意了沐飛鳶一下。
沐飛鳶從紅鸞背上飛離,來到了俞經年身旁,同他一起翻閱。
冊子上記載的是一些煉製傀儡的材料,以銀長老的身份,會提出要這些東西並不足爲奇,但二人只看了一小會兒,便皆是一愣。
倒不是這冊子上的東西有多難尋,相反是有些過於簡單了。
至少比起眼前這隻三眼火狐,這些材料在價值上大大不如。
二人看向銀長老的目光充滿了疑惑,對方爲何要做這種賠本買賣?
銀長老迎着二人的眼神,無奈攤攤手:“二位別這樣看我,若不是急需這上頭的材料煉製傀儡,在下也不願喫上如此一個大虧。”
沐飛鳶對俞經年傳音道:“俞師兄,你怎麼看?”
俞經年不動聲色道:“這單子上的材料的確不太好尋找,尤其是其中幾樣,只有在我落日宗勢力範圍內纔有。”
沐飛鳶偷偷瞄了銀長老一眼:“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總覺得此人心懷鬼胎。”
俞經年不屑道:“就算這老小子真有什麼陰謀,在你我面前,還能讓他翻了天不成。”
“這……”事到如今,反倒是沐飛鳶有些猶豫不決了。
俞經年見狀,問道:“對方都已經找上門了,我堂堂落日宗還能懼怕他區區一個千機門不成?若真如此做了,師妹你確定能嚥下這口氣?”
“那……行吧。”沐飛鳶遲疑了一下,又問道,“萬一輸了,這賭注該如何籌集?”
“什麼該如何籌集?”俞經年一臉疑惑道,“與他比試的人是你,賭注自然該由你紅鸞峯出。”
沐飛鳶怒道:“好啊,你個老東西在這裏等着我呢?”
俞經年笑眯眯道:“誰叫你一聲自作主張應下這個賭約,在他來之前你可是一個字都未對我袒露過啊。”
“好吧。”沐飛鳶自知理虧,有氣無力道。
“不過……”她目光閃爍,話鋒一轉道,“若是贏了,對方的賭注自然就該歸我紅鸞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