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眼見沐飛鳶有動手的徵兆,俞經年這纔出聲阻止。
若是真鬥起法來,雙方任何一人有所損傷,對兩宗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但此次祝壽之行無法順利完成,還會傷及兩宗百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交情。
好在丹霞子對沐飛鳶此舉完全不放在心上,作勢求饒道:“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進去再說吧。”
以他的地位和輩分,作出這幅姿態似是一點也不擔心丟了面子,果真是一個十分隨性的人。
說話間,丹霞子的目光不由在墨寒生身上打量了一下。
沐飛鳶和俞經年身爲一峯首座,走在隊伍的前方自然合情合理。
但這個小子只是區區煉炁境的修爲,爲何能和二人並行?
而且……
又是一個小白臉。
哼!
丹霞子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墨寒生當即便察覺了他的目光,心中不由苦笑,自己好像又莫名招來了一位金丹大佬的關注。
而且,從對方的眼神來看,內中似乎並沒有多少善意啊。
不管墨寒生心中如何想,丹霞子已經帶頭向煉妖宗內走去。
他不時還會與沐飛鳶攀談幾句,可惜對方根本不怎麼理會自己。
“這位丹霞子前輩乃是煉妖老祖的同門師弟。”
正行走間,墨寒生心湖上突然響起俞經年的傳音:“另外,也是飛鳶母親當年的追求者之一。”
墨寒生愣了一下,原來這二人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趁着行路的空擋,俞經年簡要講述了一下當年發生的一些事。
三百多年前,由於上上任紅鸞峯首座早逝的緣故,上任紅鸞峯首座以堪堪進入金丹境的修爲,被趕鴨子上架繼任了首座之位。
令墨寒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位首座竟然就是沐飛鳶的父親。
而於勁松當日在紅鸞峯上口沒遮攔,暗指那一位依靠女人復興紅鸞峯的首座,不正是他嗎?
在人家的地盤上,非議其已故雙親……
墨寒生暗歎,於勁松還能活着來到煉妖宗,已經算是命大了。
不過,事情剛好與於勁松所說,有些對上了。
三百多年前,沐飛鳶的父親因爲資歷和修爲都不夠的緣故,不得不外出歷練,在途中偶遇了一位才貌兼備的女修。
沐飛鳶的父親當時雖說修爲不是很高,但年紀尚輕,又因其出身紅鸞峯,長相方面自是不可能差。
二人一見鍾情,沒過多久便互許芳心,私定終身。
但很快,沐飛鳶的父親便發現,自己鍾情的女子竟是煉妖宗的天之驕女。
煉妖宗內的許多精英弟子,包括丹霞子都是此女的追求者,甚至就連當時的煉妖老祖,也在偷偷愛慕着她。
此事傳開之後,煉妖宗和落日宗的高層都極力反對這樁婚事。
一個是煉妖宗千年一遇的天之驕女,一個是落日宗委以重任的一峯首座。
兩宗相隔萬里,在此之前根本毫無聯繫,不存在任何往來。
此事若是一成,誰跟誰走便是最大的問題,總不可能要求一對好端端的道侶天各一方,終日以傳訊符來往吧。
要麼煉妖宗失去一位天之驕女,要麼落日宗少了一位紅鸞峯首座,對於任何一方都是極大的損失。
最後還是應了“女生外嚮”這句老話,那位天之驕女愣是不顧師門勸阻,以座下妖獸挖通地道,一路遁地,跟着自己相中的如意郎君,萬里迢迢逃回了落日宗。
由於兩宗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又恰逢當時南域時局動盪,煉妖宗上下雖是討伐之聲激烈無比,也只能生生將這口氣嚥下了。
而煉妖宗的那名天之驕女,也就是沐飛鳶的母親,來到紅鸞峯後竟意外受到了紅鸞的認可。
這一下,對於紅鸞峯來說可算是雙喜臨門了。
不但從煉妖宗拐來一位強大助力,此人竟還有駕馭紅鸞的潛力。
如此一來,紅鸞峯便在沐飛鳶的父母二人共同努力下日益壯大,又恢復了往昔的聲勢,成了六峯中特立獨行的存在。
而這兩百年間,煉妖與落日兩宗的關係卻一直沒有任何改善。
直至沐飛鳶的降生,才爲兩宗緩和了關係。
安排好了紅鸞峯的事宜,夫婦二人帶着剛出生的沐飛鳶,回到了煉妖宗請罪。
雖說事情過去了兩百年,但煉妖宗的弟子對於沐飛鳶父親的恨意,可是一點也沒消。
若非是沐飛鳶突如其來的哭聲救了一命,只怕紅鸞峯首座便要被當場生吞活剝了。
當時的煉妖老祖已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元嬰境修士了,也是因爲他開了口,沐飛鳶的父親才能保住一命。
畢竟當時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不過最關鍵的破局之人還是沐飛鳶,畢竟這可是傳說中的扶搖法體。
煉妖老祖對其可是稀罕之極,沐飛鳶還因此在煉妖宗住了幾年。
也正是因爲她,煉妖宗終於承認了這門婚事,與落日宗的聯姻關係才正式確立。
這百餘年來,即便相隔萬里,兩宗的關係也一直維持着很好的關係。
值得一說的是,沐飛鳶一家三口在煉妖宗居住的這幾年中,丹霞子仍是賊心不死,還一直勸說沐飛鳶的母親回心轉意。
甚至,他還曾偷偷試圖策反沐飛鳶,結果被其一個反手直接告發。
沐飛鳶一家和睦,丹霞子卻覬覦她的母親,也難怪沐飛鳶對其如此厭惡了。
瞭解到這裏,墨寒生悄悄望了一眼前方。
只見丹霞子正拿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獻寶一樣展示給沐飛鳶,並一臉殷勤地說着些什麼。
可惜,沐飛鳶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完全將他當做了空氣一般。
看着這一幕,墨寒生不由想到了一個人。
沐飛鳶之所以對於勁松如此厭棄,不會便與這位丹霞子有關吧?
二人雖說長相、氣質都不太相同,但這股死纏爛打的勁兒,還真是如出一轍。
不過,沐飛鳶的母親已經因故仙逝多年,丹霞子這副模樣又是爲哪般?
墨寒生盯着丹霞子臉上極爲明顯的討好意味,越看越覺得有些猥瑣。
不會吧?
這二人在年紀上,少說也相差了五百歲吧。
另外,方纔丹霞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詭異。
自己作爲一名煉炁境的弟子,竟如此近距離跟在沐飛鳶身邊,這可是幾位長老都沒有的待遇。
墨寒生注意到對方偶爾有意無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不由驚呼:這老頭不會是將自己當成情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