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面色一變,並不作聲。
衆人也紛紛看向狐妖,目光中開始隱有幾分猜疑,狐妖雖未做任何迴應,臉上的神色卻已出賣了內心。
衆人大聲叫嚷道:
“有本事,你就試試。”
“說話啊,怎麼啞巴了。”
“它心虛了!”
“好氣哦,竟沒能騙到你們。”狐妖神色恢復了正常,白了一眼赤松子,佯裝嗔怒道:“死老頭,竟敢壞本姑娘好事。”
“它沒有操控俞首座的能力,這毒果然不是俞首座下的。”
“它先前是在挑撥離間,我等險些中了此妖的毒計。”
證實了俞經年的清白,衆人不但沒有任何喜色,反而更加擔憂了起來。
“可是如此一來,我等所中之毒要如何解,解藥究竟在誰手上?”
“這還用問,解藥必定在這幾隻妖孽手上,擒下它們搜魂奪魄,我就不信查不出來。”
“這狐妖費勁心機誣陷俞首座,到頭來不過是白費心機罷了。”
“可妖族明顯是衝着煉妖宗而來,爲何偏偏要針對落日宗之人?”
聽到此話,赤松子突然叫道:“遭了!”
蒼羽真人眉頭一皺,道:“赤松子前輩,發生了何事?”
赤松子面色沉重,伸出左手,掌心中憑空出現了一隻精緻的木盒。
他曲指彈開盒蓋,真元凝聚於掌上,從盒中取出一株外觀十分奇特的植物。
此物形狀、顏色都與靈芝十分相似。
但奇怪的是,尋常的靈芝都是由一根短柄以及一整塊如傘蓋一般的芝肉組成,此物的頂部,卻是由上千塊細小的傘蓋拼湊而成。
“千葉芝!”
木盒打開的一瞬,便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了此物。
赤松子細細凝視此物,面色十分難看:“原本老夫就在奇怪,以我和俞老弟的醫術,爲何會對衆人中毒一事沒有半點警覺。”
他的目光越過幾只妖獸,投向最遠處的千機門四人:“金小子,是你在這株千葉芝上做的手腳吧?”
金長老迎着赤松子的目光,冷冷一笑,卻是並不答話。
“這千葉芝是從金長老手中所得?”
“是的,我聽赤松子前輩說過,金長老與他賭鬥解毒之術,此物便是賭注。我記得赤松子前輩當時還十分得意,沒想到這竟是一早便算計好的。”
聽着身旁的談論,赤松子面色愈發難看,真元聚攏,將手中的千葉芝震碎成粉末。
以自己的境界和閱歷,竟會栽在這種小把戲上,簡直是一種奇恥大辱。
遠處的金長老見狀,笑道:“赤松子,何必惱羞成怒?毒是真的,這千葉芝自然也是真的。不然,要如何騙到你這位醫道聖手?千葉芝可是難得的煉丹靈物,就這樣毀了不覺得可惜嗎?”
衆人驚醒。
“原來,俞首座和赤松子前輩都是遭了千機門的暗算。”
“記得百毒門主私下與我提過一嘴,千機門的鐵長老曾與他打賭輸了。”
“你竟與百毒門之人有私交,在下真是恥於與你爲伍。”
“現在是計較這種事的時候嗎?”
“莫非,劉谷主也是被類似的手段暗算了?”
“昨日在四方城,便曾見過他與銅長老並肩而行。”
衆人紛紛看向劉薰風,想要從他口中得到迴應。
劉薰風只是冷着臉,一言不發。
雖然劉薰風沒有親口承認,但觀其神色,看起來似乎是默認此事了。
劉薰風與赤松子都是成名已久的醫道聖手,卻全都栽在了千機門的一個長老手中,面子上自然有些掛不住。
“原來這一切都是千機門與妖族蓄謀已久,設計好的陰謀。難道煉妖宗在此前,沒有察覺到一點風吹草動嗎?”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震。
煉妖老祖千歲大壽這麼重要的日子,煉妖宗難道竟沒有一絲準備,讓千機門四大長老和幾隻妖獸聯手便鬧出這般大動靜?
蒼羽真人此時也反應過來,轉身望向人羣后方一名錦衣華服、富商打扮的男子。
風雨樓六十四房掌櫃,各自分屬於四名大掌櫃。
可以說,除了天機門指定派來監督生意的繼承人外,這四大掌櫃便是風雨樓權力最高的四人。
此次前來參加壽宴的,便是梅、蘭、竹、菊四大掌櫃中的蘭大掌櫃。
蒼羽真人質問道:“老祖大壽如此重大的日子,我煉妖宗自不會吝惜財務,花了重金向風雨樓購買情報。難道風雨樓的情報,也會有不準的時候?”
卻見蘭大掌櫃神色如常,淡淡一笑,傲然道:“我風雨樓的情報絕不可能有假,若是真有差錯,也只能是你煉妖宗內部出了問題。”
蒼羽真人眉頭一皺,扭頭望向一旁:“白師兄,風雨樓的情報予我一觀。”
聽到此話,白敬軒怔了一下,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卻是一動也不肯動。
“白師兄,你怎麼了?”蒼羽真人面色一變,心思急轉,“莫非……”
見白敬軒這個樣子,衆人都有些安耐不住了。
“爲什麼不拿出來?”
“難道他也與此次陰謀有關?”
“什麼,煉妖宗的白長老竟是內奸?”
“瞧他這幅模樣,多半是心虛了。”
“我等早該想到的,要在煉妖宗內毒害如此多人。若是沒有內奸,怎有可能辦到?”
煉妖老祖轉過頭來,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敬軒,難道你?”
蒼羽真人急忙道:“不會的,白師兄絕不會是內奸。”
丹霞子也開口道:“師兄,敬軒自小在煉妖宗長大,你我還不瞭解他的爲人嗎?”
青松道人喊道:“白敬軒是負責操辦宴席的主事人,能隱瞞情報的人只有他了。”
“對啊,事實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煉妖宗莫非還要包庇叛徒?”
“白師兄,負責去風雨樓購買情報的是方懷吧?從一早起,便沒見他出現過了。”蒼羽真人說到這裏,聲音有幾分輕抖,“白師兄,你能否告訴我,他現今在何處?”
煉妖老祖終於沉不住氣了,沉聲一喝:“方懷何在?”
這一聲煉妖老祖運足了真元,天空之上風雲攪動,整個煉妖宗內,只要不是聾子便一定能聽得到。
過去了很久,直到雲層又逐漸聚攏,仍是沒有一人迴應。
白敬軒渾身顫動。
蒼羽真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煉妖老祖震怒無比。
丹霞子長嘆一口氣。
方懷是年輕一代極爲出色的一名弟子,甚至已經被所有人視作煉妖宗未來的希望。
此時,一道聲音響起,卻不是幾人想要聽到的:
“他不會出現了,永遠。”
一道人影騰空而起,他並沒有來到以煉妖宗爲首的人族這一邊,而是徑直飛到了妖族的陣營裏。
白敬軒神色複雜無比:“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