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生伸手觸向藏着那件寶物的方格,只見幽光一閃,一層藍色的元罡擋住了他的手掌。
望着這層元罡,墨寒生陷入了沉默,這便是他取得那件寶物最後的障礙。
風雨樓的情報中有記載,這層元罡防禦之強,堪比那些大宗門的守山大陣。
除了像妖王那樣以蠻力強行打破防護之外,便只剩一種辦法可行——以世間至陽或至陰之力破之。
對此,墨寒生並沒有多少信心,他不過是一個煉炁境的小修士,去哪裏尋這世間至陽至陰之力?
如今便只有將一切寄託在自己的一身玄冰之力,和那塊無缺公子贈送的萬年寒玉上了。
不過,萬年寒玉引發的動靜太大,墨寒生無法確定奇珍閣中的禁法能否完全遮住那種異象。
他想了想閉上雙眼,神思內視自身,在那片一望無際的氣海上方,懸浮着一團青綠色的透明液體,正是沐飛鳶渡給自己的那股真元。
在駕馭紅鸞抵達四方城後,這股真元還有些許剩餘,便一直留在了墨寒生體內。
值此時刻,墨寒生也不敢再有任何保留,集中意念,將這股真元盡數調動起來。
配合着自己的玄冰靈體,墨寒生將青綠真元盡數轉化爲隱寒之力,襲向藍色元罡。
灰濛濛的霧氣方一靠近,便見藍色元罡忽然光芒大作,彷彿遇見了勁敵的侵襲。
只聽滋滋聲響,霧氣與元罡竟開始相互抵消,雙雙消融。
不一會兒的功夫,藍色元罡之上便出現了一個雞卵大小的破洞。
墨寒生不由一愣,他原本只是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態,探一談元罡的大致威力,實則將真正的希望寄託在寒玉身上。
沒想到,竟會出現這種出人意料的情況,這長櫃上的禁法似乎沒有情報上所說的那般難以破解啊。
不過,能夠順利破解禁法總歸是意外之喜。
墨寒生加速抽取沐飛鳶留下的那股真元,將所有力量都灌注於幽藍元罡之上。
滋滋聲過後,元罡被消融了大半,墨寒生小心翼翼將手探入,打開方格取出了其中之物。
這是一隻紫金色的手鐲,鐲身上刻有繁雜玄奧的祕文,並墜着十二顆五光十色,形態各異的玉石。
地品法寶——十二生肖御妖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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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會廳上方的高空,妖王仍在與煉妖老祖纏鬥。
自從有了玄龜之助後,妖王再也無法傷到煉妖老祖分毫,每一次攻擊都會被玄龜施放出來的水幕輕易擋下。
此時,煉妖老祖突然收到了沐飛鳶的傳音:“藺老……”
沐飛鳶欲言又止,語氣中夾雜着一絲歉意。
煉妖老祖一愣:“怎麼?”
沐飛鳶望向遠處東會廳的方向:“這種時候我本該在此助煉妖宗退敵,但此次祝壽一行人中,有一名弟子於我落日宗而言十分重要。”
煉妖老祖笑了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只管去就是了。”
沐飛鳶面色一喜,道:“待我尋回那名弟子,便會回來助陣。”
煉妖老祖笑道:“去吧去吧,有玄龜在,這羣妖孽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況且,我堂堂煉妖宗的安危,難道還要系在你一個小丫頭身上不成?”
卻見一道黑影緊隨其後而去:“小女娃,本妖將何時準你離開了?”
黑鷹妖將飛身上前,一爪探向沐飛鳶,並不願讓她就此離去。
原本以沐飛鳶的速度,黑鷹妖將也無法輕易追上她。
可正當她要加速離開之時,眼前突然變得黑壓壓一片,數十隻黑鷹從遠處衝撞而來。
這些黑鷹正是黑鷹妖將的手下,先前一直分散在各處,指引着脫困的衆妖獸攻打煉妖宗的要害之地。
如今,它們完成了任務之後齊齊趕來,正巧撞上了欲要離去的沐飛鳶。
黑鷹妖將當即下令,讓這些黑鷹攔住了沐飛鳶的去路。
雖說以沐飛鳶的修爲,不會將這些黑鷹放在眼裏,但若是被它們糾纏住,勢必會耽誤一些時間。
一旦黑鷹妖將追上後,與衆多黑鷹聯手,再想脫身便極爲困難了。
“找死!”煉妖老祖見狀怒哼一聲,一記火焰重拳轟向黑鷹妖將。
白光閃過,卻是妖王上前,一爪將這記重拳粉碎。
眼看衆多黑鷹便要攔住沐飛鳶的去路,卻聽嘹亮鳳鳴之音,一道巨大的紅色身影出現在遠處天際。
紅色身影對着鷹羣的方向猛地一張口,一個碩大的火球如正午的烈陽一般飛射而去。
只聞一聲驚爆,火球在鷹羣中轟然炸響,宛若一朵盛開的火焰花朵,吞噬了所有。
黑羽飄散,一道道黑影向着下方墜落而去,正是在火球下遭受重創,生死不知的衆多黑鷹。
那紅色的影子驟然化作了一道流光,一瞬便出現在了沐飛鳶下方,正是匆匆趕來的紅鸞。
先前蒼羽真人與丹霞子誅殺血蝠妖羣之後,沐飛鳶第一時間便以靈識聯繫上了在煉妖宗外嬉戲的紅鸞,終於在這關鍵時刻趕上了。
黑鷹妖將身上的黑羽突然直立起來,化作一片片黑色的利刃射向紅鸞。
紅鸞撇過頭來掃了它一眼,輕喚一聲以示不屑,鮮麗的長尾對着後方狠狠一扇。
一股狂暴的巨風將黑鷹妖將直接掀飛出去,凌厲的風刃在它身上割裂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
黑鷹妖將的身體不由自主飛出了百餘丈才勉強停下,雖說沒受什麼重傷,看起來卻是頗爲狼狽。
此時,沐飛鳶早已騎着紅鸞遠去,身影化作了一個細小的黑點。
煉妖老祖哈哈大笑,心情顯得極爲愉悅。
反觀妖王,眼中則閃過一抹極度危險的光芒。
沐飛鳶一走,煉妖宗這邊壓力頓時又增添了不少。
白敬軒與方長老雙雙身死,煉妖宗真正能出手的戰力,便只剩蒼羽真人和丹霞子了。
好在二人皆是金丹境頂峯的強者,以寡敵衆之下雖是無法殺敵,卻也不落多少下風。
高空之下,煉妖老祖望着前方的妖王,心中卻是隱隱有幾分不安。
他悄悄傳音給玄龜:“老夥計,從方纔開始我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玄龜懶洋洋道:“你想說什麼?”
以它如今的道行,即便是妖王這樣的對手,也很難令其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