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陰仙途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適合
    常環從昏迷中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了那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衣男子,正在一塊大石上靜坐。

    她不禁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連死了也還在做着這種幻想。

    “墨阿哥,即便我已經死了,能與你再見一面……”

    她自顧自說道,還未說完便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你並沒有死,如今還在陽間。”

    常環有些驚愕,她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不解道:“怎麼回事,我分明從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來了,爲何一點事沒有,莫非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墨寒生道:“那並不是幻覺,你從懸崖上跳下來,運氣好掉進了溪流中,之後順着溪水一直漂到了此處。”

    “所以是墨阿哥你救了我?”常環恍然,難怪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了,原來竟是在水裏泡了一夜。

    “墨阿哥,謝謝你救了我。”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墨寒生的衣袖,慶幸之餘又十分激動。

    自己非但死裏逃生,還再次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墨阿哥,如何能不欣喜?

    墨寒生看了一眼她抓着自己的手,並未說什麼。

    常環神色激動,正要說些什麼,餘光卻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將她逼得跳下懸崖的殺豬刀此刻正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他的喉間有一道極深的傷口。

    傷口中的血液早已流盡,凝固,只剩下一些黑紅色的血漿。

    “他,死了?”常環有些驚恐地捂住了嘴。

    她雖然十分討厭殺豬刀,卻從未想過要取他的性命。

    如今活生生的一個人便這樣慘死在自己眼前,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墨阿哥,是你殺了他?”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這附近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墨寒生又對殺豬刀的死毫無意外之色,甚至完全無動於衷。

    這人不是他殺的,還能是誰?

    墨寒生並未回話,他的態度也是明顯默認了此事。

    自己會一直帶上殺豬刀,便是爲了尋找常環的蹤跡。

    如今人已找到,他自然便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此人不但暗算常環,害她險些墜崖喪命,還親眼目睹了自己御劍飛行的全過程。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自己都不可能放過他。

    從一開始,墨寒生便已決定要殺死殺豬刀,所以在尋到常環,確認其脫離危險的一瞬間,他便立即動了手。

    常環心中暗自思量了一會兒,便將此事拋在腦後了。

    她理所當然地認爲墨寒生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所以對他痛下殺手之事,並沒有太大牴觸。

    “墨阿哥,你終於又來了。”常環神色激動,每一回墨阿哥來看望自己,便是她覺得最快樂之事。

    墨寒生沒有任何迴應,神情依舊很冷漠。

    常環並不以爲意,她印象中的墨寒生一直都是如此,但這並不妨礙自己喜歡他。

    她來到墨寒生身旁,蹲坐在大石下方,仰頭望向對方:“墨阿哥,我不是普通人,對吧?”

    墨寒生微微一愣,不明白常環爲何有此一問,莫非是發現了什麼亦或是恢復了一些記憶。

    “昨日傍晚時分,殺豬刀跑來糾纏我,我當時不知爲何忽然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只用一腳便將他踢飛了出去。後來等我回過神來,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裏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之前阿翔叔詢問,我故意裝作不知,就是不知此事會帶來什麼影響。”說到這裏,她擡起左手,掌心處緩緩凝聚一絲真氣。

    這股真氣無形無色,尋常人根本看不見摸不到,但只要是跨過了修行門檻的修士,便很容易感受到。

    墨寒生眉峯微挑,常環果真已經可以感受到真氣,並漸漸學會了運用之法。

    “其實,我是……”常環欲言又止。

    墨寒生目光一凜,莫非她真的已經恢復了記憶?

    卻聽常環鼓足勇氣道:“我應該是一個落難的公主,或是逃婚的富家千金。至於,墨阿哥一定是在逃亡路上,一直保護我的有心人,對吧?”

    墨寒生一愣,還來不及開口,卻見常環臉上現出一絲微羞的笑意:“阿婆說,書上的故事都是這樣的。墨阿哥,我一定是在逃亡的路上失去了記憶。你將我藏在這個小山村中,是爲了保護我對吧?”

    她平日裏會聽老嫗講一些私奔之類的愛情故事,沒想到聽着聽着就入了戲,當了真,將自己與墨寒生代入故事中的人物,覺得十分相似。

    墨寒生皺眉,心中卻是十分愕然,他不知常環憑何會產生如此荒誕又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過,既然她自作聰明編了這麼個故事出來,自己也懶得解釋什麼,就隨她去吧。

    常環見墨寒生如此模樣,還以爲是他被自己猜中了心思,再次默認了。

    她直勾勾盯着墨寒生,眼神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此地的氣氛也隨之怪異起來,空氣彷彿都變得潮溼起來。

    墨寒生見狀急忙扭過頭去,心中疾思該如何應對眼下的狀況。

    常環默默看着墨寒生的背影,眼神一陣掙扎,隨後漸漸變得堅定,似是下定了決心。

    她大步走到墨寒生身前:“墨阿哥,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墨寒生微微一愣,不知她又想做什麼。

    常環背過身去,從懷中取出了一物,她一直將此物隨身攜帶,或許便是在等這一刻吧?

    她轉過身,將手中之物遞了過去。

    墨寒生看了一眼,是一雙看起來極爲普通的草鞋。

    墨寒生不解道:“這是?”

    他自然不是不認得草鞋,只是不知常環拿出此物有何用意。

    “這是我親手爲你編的。”常環捧着這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草鞋,彷彿將其視若珍寶。

    她與老嫗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平日裏沒少幫對方幹活,久而久之,也學會了編草鞋。

    只不過她編的草鞋卻是從來沒賣給過任何人,自然也沒有人穿過。

    雖然她編的草鞋比起老嫗來,要顯得粗糙許多,不過其中卻藏着一份特殊的心意。

    她捧着草鞋,盯着墨寒生的眼睛,鄭重其事道:墨阿哥,這是我第一次爲一個人編草鞋,如果可以,環兒希望這一生只爲這一個人編草鞋。”

    她再次將草鞋遞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迫切希望墨寒生收下。

    “墨阿哥,你快穿上試試吧。”

    墨寒生聽完並無任何感觸,十分冷漠道:“不必了,這東西並不適合我。”

    常環心中一慌,急道:“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適合呢?”

    她捧着草鞋在墨寒生面前蹲下,伸手去脫他的靴子。

    墨寒生任由常環擺弄,眼神依舊冷漠至極,無動於衷。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不用試便知道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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