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僵身子正對着光球,它的腹部再次裂開一道口子,先前那如尖牙一般的白色物體又露了出來。
毛僵用比自己頭顱還大的尖牙對準光球,緩緩紮下。
墨寒生眼睛死死盯着尖牙,冷冷道:“你的這件法寶能否隔絕宇之力?”
水靈兒一臉茫然:“宇之力,那是什麼?”
墨寒生嘆了一口氣,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哪有時間去與她解釋什麼宇之力。
不過答案也很快便揭曉了,尖牙叮的一聲刺穿了光球,向着內中緩緩逼近。
水靈兒感受着牙尖上傳來的惡臭氣息,撲騰了兩下雙腳,本能地便要向後退避。
奈何光球中的空間太小,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避,她只能和墨寒生一樣,眼睜睜看着尖牙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隨着尖牙逐漸深入,毛僵的身體也與光球越來越近。
便在它的腹部進入光球的剎那,一直沉默的墨寒生終於有了動作。
他一槍挑向尖牙與毛僵胸腹連接的部位,企圖將此物從對方的體內強行逼出。
先前種種現象已足以表明,這尖牙一般的異物,正是毛僵吞下的那件蘊藏宇之力的寶物。
若是能將此物從毛僵體內剝離,不但可以破解這怪物的不敗之身,還能入手一件價值極高的寶物,一舉兩得。
見到墨寒生的舉動後,毛僵的反應也異常迅猛,它強行將自己的左手擠進了光球中。
它五指成爪一把抓住槍頭,向後猛地一拽,將墨寒生連人帶槍一同扯出了光球之外。
隨後,它擡起右腿,一腳將光球踹飛了出去。
水靈兒在光球內來回翻滾旋轉,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一時間連天南地北都分不清。
毛僵一隻手死死拽着水龍吟的槍頭,另一隻手按向墨寒生的面門。
先前爲了將墨寒生從飛僵的手中帶走,它承受了異常猛烈的攻擊,眼下身受重創,肉身和真元都受損嚴重,急需吸食墨寒生的法力來彌補自身。
墨寒生身體不由自主被牽引了過去,他張口吐出一道冰刺襲向毛僵的面門。
冰刺在空中炸裂,化作無數粉末,彷彿一團朦朧的霧氣遮擋住了毛僵的視線。
與此同時,水龍吟的槍頭突然向下彎曲,直奔毛僵胸腹那道尚未閉合的裂口而去。
毛僵立即反應過來,鬆開了水龍吟的槍身,尖叫一聲向後飛速退去。
墨寒生嘆了一口氣,心中微微覺得有些可惜。
毛僵先前被飛僵重創,實力已經大降,若是能將它體內的宇之力奪走,自己必定能多出幾分勝算。
不過,毛僵明顯也知曉那件寶物的重要性,自然不肯讓自己輕易得手。
毛僵飛速後退,與墨寒生拉開了足足數十丈的距離,待胸腹上的裂口完全閉合之後,纔再次衝了上來。
墨寒生橫槍將毛僵的兩隻爪子架住,身子被逼得向後倒退而去,雙腳在地面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水龍吟的槍頭再次彎曲,朝着毛僵的頭顱刺去。
槍尖透體而出,毛僵再次利用宇之力避開了這一擊。
墨寒生沒有飛僵那樣的出手速度,即便有水龍吟在手,也很難傷到毛僵分毫。
墨寒生的身體重重撞在一堵厚實的牆壁上,儼然已經被毛僵逼到了死角。
毛僵猛地擡起右腿,膝頭對着墨寒生的腹部狠狠砸下。
墨寒生目光一凜,這一記膝撞勢大力沉,以自己如今的肉身強度根本無法接下。
但他被毛僵死死按在牆上,又無法抽身脫開這一擊。
便在毛僵的膝撞即將落下之際,卻見一個黃色的光圈從遠處飛來,將它的雙腿死死束縛住了。
這光圈似也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毛僵奮力掙扎了幾下,卻是完全沒有辦法掙開。
墨寒生的目光越過毛僵的身體,向遠處看了一眼。
只見水靈兒已經從光球中出來了,身前懸着一隻土黃色的圓環,正遙遙對着毛僵和自己。
束縛住毛僵雙腿的光圈,看樣子便出自她手中的圓環。
“做得好。”墨寒生讚了一句,道,“有什麼殺傷力大的法寶快使出來。”
“哦。”水靈兒應了一聲,便要將手伸進懷中去掏法寶。
她的手剛一落下,毛僵腿上的光圈便立即暗淡下來,隱隱有要消失的跡象。
毛僵的腿腳動了動,又恢復了些許自由。
墨寒生急忙道:“算了,你還是安心操控那圓環吧。”
“哦。”水靈兒應了一聲,雙手掐訣指向圓環。
毛僵腿上的光圈猛地收縮,再次將它死死束縛住。
墨寒生看着水靈兒傻呆呆的樣子,心中不由苦笑一聲。
這麼多上等法寶落在這個毫無鬥法經驗的小丫頭手上,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毛僵眼中厲芒一閃,張開腥臭的大嘴,對着墨寒生的脖子一口咬下。
墨寒生見狀,立即傳音給水蛟。
水龍吟的槍身再次彎曲,橫插進毛僵的口中,往後一扯,將它的大嘴死死勒住。
這一回,毛僵雙腿被縛,雙手,嘴又被槍身勒住,算是徹底沒了手段。
不過,墨寒生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的力量比起毛僵來還是遜色了不少,強撐到此時,雙手的腕骨早已在咯咯作響,幾欲折斷。
眼見形勢對自己愈發不利,墨寒生心一橫,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他擡起雙腳踩在毛僵的雙膝上,隨後張開嘴對準對方的脖頸一口咬下,眼神和動作與真正的野獸一般無二。
水靈兒驚了一下,沒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墨寒生,竟會有如此兇殘暴虐的一面。
不過,他咬怪物的樣子,似乎也很帥呀。
這一口,如果咬在本小姐脖子上……
正當她想入非非之際,體內真元一滯,面前的圓環又險些失控。
她急忙收斂心神,專心操控法寶。
若是墨寒生戰敗的話,咬在自己脖子上的,恐怕只能是那隻醜陋又臭烘烘的怪物了。
水龍吟中傳出水蛟驚愕的聲音:“小子,你瘋了吧?”
御妖鐲中,石山的語氣則要淡定許多:“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
墨寒生面色猙獰無比,絕對的冰冷與極度的顛狂,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在他眼中不斷交織。
既然要瘋,那便瘋得更徹底一些吧!
他下顎猛地用力,牙齒深深陷入毛僵的脖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