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不愁了！“虎哥鬱悶的喝了口酒。他是五人中最早拿手鐲的，現在總分數467,是幾個人中最少的。
“你多少分了？”虎哥看向青年。
青年摸了摸桌角,猶豫要不要說……
“不許編數字！”虎哥一拍桌子。
“我哪兒敢呀。”青年連忙道：“五百三十七。”
“你們呢？”虎哥看向其餘三人。
“五百零二。”
“五一七。”
“四八六。”
……
虎哥名爲孫文虎，這是他佩戴手鐲的第五天,前三天是他作弊刷分，分數掉了情有可原。但他昨天什麼也沒做,還主動去敬老院參加志願者,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扣分了！
衆人討論了一會，一個‘刺青’靈光一閃：“會不會跟茶園稅務有關係？”
茶樹鎮是全國有名的茶葉大鎮,有30居民都從事茶葉生產銷售。前幾年全國茶葉熱,孫文虎跟幾個朋友開了虎茶茶園,茶園除了種茶採茶,還有農家樂,採茶體驗等多個項目。茶園前兩年賺了不少錢,但前年起，茶園競爭激烈，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孫文虎今年三十七，年輕時跟人去煤礦偷煤,由於數量多,被判了五年。他貪生怕死,當時看着監獄的小鐵窗想，等以後出獄了，一定要當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現在出獄十二年,他也一直守着自己的‘初心’。也是因爲這樣,錯過幾次‘發展’的機會,只能在茶樹鎮這個一畝三分地上稱王稱霸。
“我打電話問問。”孫文虎聽‘刺青’說完，打給會計事務所。
茶園開了五年，他這五年都是奉公守法依法納稅。只是茶園年繳稅三百多萬，之前茶園效益好，他忍痛繳稅。這兩年經濟效應不行，他經不住朋友勸說，上個月找了家會計事務所，想把賬面處理一下。
三分鐘後，電話接通：“孫總？”
“賬面怎麼樣了？”
“已經弄好了，昨天聯繫了稅務局，準備後天遞資料。”
“昨天什麼時候聯繫的？”
“三點左右？”
……
孫文虎一對時間點，正是分數下降的時間。
“您放心，我後天肯定準時弄完。”事務所以爲孫文虎惦記做賬，拍着胸脯保證。
“你先別弄了，我明天過去看看。”
“稅務局那邊？”
“先別預約。”
……
三分鐘後，孫文虎掛斷電話。
“真是稅務問題？”其他四人面面相覷。
萬物有因有果有始有終，他們看着手腕上的手鐲紋身。感覺有一個看不見的網，把他們正在發生的事情兜住了。
“太邪門了。”衆人摸着手鐲道。
“咱們還考不考？”一個‘刺青’問。
個人界面有‘放棄’選項，他們‘放棄’後，手鐲會提前消失，大家生活也會恢復正常。
“做虧心事了？”孫文虎看向他。
“也不是……”‘刺青’眼神飄忽。他去年結的婚，現在媳婦在家坐月子，老媽丈母孃在家伺候月子。這段時間家裏瑣事多，他感覺太煩……就這樣，在網上聊了一個妹子。
孫文虎見他神遊太虛，問：“孩子多大了？”
“好像三個月。”
“好像？”
“應該吧。”
……
他記得妹子生日，忘了孩子生日。
“芳芳人挺好的，你別對不起她啊。”孫文虎皺眉道。
乾瘦青年叫趙暮，‘刺青’叫李成。他們五人玩得好，但他離婚，其他四人未婚，大家混也就混點了。現在李成結婚，要還是跟婚前一樣，他肯定絕交。
五人喫到下午兩點。兩點二十，孫文虎和趙暮去會計事務所，李成回家。
“虎哥，咱們賬面還做不做？”去往事務所的路上，趙暮好奇問。
虎茶茶園前年賺了不少錢，但茶園去年投資了一個山區民宿。現在民宿沒回本，茶園經濟緊張，要不然也不會動了偷稅心思。
“咱們不犯法。”趙暮在茶園有股份，他想讓茶園多賺錢。
孫文虎點了支菸，問：“我坐牢那幾年，你知道想最多的是什麼嗎？”
“什麼？”
“我那時候就想，我以後再也不犯法，再也不來這個破地方。”
“沒那麼嚴重吧……”
“要想人不知，就不能去做。”
孫文虎感覺世界十分奇妙。比如他說不違法，但有了違法心思，在他即將付出行動時，又有了手鐲……這手鐲就像突然出來監視他，讓他不要走歪路的。
孫文虎越想越遠，習慣性的打開手鐲面板。
面板剛剛更新：【信】，-1。
“靠！”孫文虎差點沒開穩。
他看了下，這個分數是三分鐘前扣的，他那時剛剛點了一支菸。
抽菸不扣分，但他開車，是在路上抽的煙……孫文虎感覺自己太倒黴。
“呀！”孫文虎剛剛掐完煙，趙暮一拍大腿。
“怎麼了？”孫文虎問。
“扣分了……”趙暮欲哭無淚。他的【忠】分數扣了20分，比孫文虎的還狠。很顯然，他這屬於教唆犯罪了。
……
就在兩人前往會計事務所的同時，茶樹鎮的一個居民樓裏，李成掂着兩斤獼猴桃回家。
“上午就給你打電話，怎麼纔回來？”李母正在掃地，皺眉問。
“有應酬，剛忙完。”
“孩子睡着了，去屋裏看看。”
“嗯。”
李成家是典型的三室一廳，他雖然應聲，但坐在客廳沙發沒有動彈。
李母見他一動不動，朝孩子房的方向示意：“去呀。”
“哦。”李成不情不願的走了進去。
他剛一推門，就聞到一股很大的嬰兒味，房間裏放着嬰兒牀，奶粉瓶，尿不溼袋，尿布……現在孩子睡着，徐芳在玩手機。
他先是看了眼孩子，接着來到牀邊。
“回來了？”徐芳摘下耳機招呼。
“嗯。”
徐芳結婚前96斤，現在生完孩子140斤。此時她穿着睡衣，胳膊肉肉露在外面，李成看了兩眼就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