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怨 >第24章 心機一重重
    自天香閣的老鴇子死後,天香閣一度混亂不堪,諸多女子因厭惡這煙柳之地的生活,偷偷取了自己的賣身契,捲了銀兩逃亡了異地他鄉另謀新生,也有的捲了銀子跟着相好的上了岸,一時之間天香閣便少了三分之二的人。

    剩下來的皆是淫逸懶惰之輩,她們過慣了取悅他人,賣弄風騷的日子。眼下雖沒了媽媽管束,卻依舊樂得自在,每日喫喝玩樂,風流快活得緊。

    這一日黃昏,幾個着裝妖豔的女子坐在前廳的長桌前嗑瓜子,互相逗趣說笑。忽聽有人用力地拍了拍大門,其中一個女子遲疑片刻後丟下手上的瓜子去開門了。

    “喲,這不是娶了我們花魁姑娘的龍少爺嗎,您怎麼又來了,是不是如音姑娘侍候的不好,還是想念我們姐妹了?”女子一面說笑,一面引着敖長青上了樓。

    敖長青一把攔住她的肩頭笑道,“俗話說,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采下來插入家裏的瓶中,便再沒了那誘人的香氣,本公子自然是想念你們了。”說罷伸手在她額下摸了一把,待到上了樓後他猛然將那女子攔腰抱起推門進了房中。

    “龍公子,你好性急。”隔着厚重的木門傳來女子嬌嗔的叫聲。

    敖長青將其仍在牀上,麻利地褪去衣物撲了上去,單刀直入,長驅直下,那餓狼撲食之態倒像是發泄,全然沒有溫柔可言。

    待到事畢,那女子已是爛泥一攤,毫無氣力。敖長青穿好衣服取出幾塊金子扔給了她,淡漠笑道,“謝了。”而後開門又去尋下一個發泄對象了。

    這一整夜,敖長青幾乎將天香閣所剩的十餘名女子尋了個遍,她們每一個在最開始時都是春心大發,渾身解數的在他面前賣弄風騷,卻又在最後攤在牀上只祈求他再也不要來。

    清晨時分,敖長青滿意地下樓來,開門便要揚長而去,然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一柄帶着藍色劍鞘的長劍便敲在了他的頭上,“哎呦!”毫無防備的被打他不禁大呼出聲。

    接着那劍便迅速的旋轉起來,圍着敖長青各種姿態的旋轉,每一個方向都會落在他身體的每一個不同之處,直打得他躲避不及。“誰呀,敢不敢現身一見!”敖長青被揍得鼻青臉腫,還毫無還手之力。

    不多時衛楠惜便出現在他面前,“這幾劍是替採依揍的。若非看在你救了安家大哥的份兒上,我早拔開劍鞘直接削你了。”

    看見了他,敖長青拱手一笑,“原來是衛公子,幸會幸會。”說着便要擡腳出門。

    衛楠惜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服,“你要去哪,敖公子。”

    “不去哪裏,你看人家天香閣白天不營業,不然我定會爲衛公子選一位姑娘。”敖長青笑得一臉狡黠。

    衛楠惜揪着他出了天香閣的大門,然後一把將他摔在了地上,“敖公子真是豔福不淺,前有如音姑娘,後又有這天香閣十餘名女子,我看你這採陰之術用得爐火純青啊,要在這陸地凡塵呆多久,得做多少壞事?”

    “衛公子誤會了。”敖長青坐在地上擡眼看着他,絲毫沒有懼怕之意,“我那妹妹尋不見了,做兄長的自然要尋她。”

    “一派胡言!”顧採依帶着安曉枕恰逢時機地趕了過來,“你們兄妹分明是攜手作惡,還敢狡辯。”

    敖長青見了她,立刻一個閃身消失在衆人眼前。

    衛楠惜收起沐風劍,“這人說話十之八九都是謊言,如今還是先回安馨園吧,只要園中之人沒有性命之憂,抓他們兄妹來日方長。”

    “也好。”顧採依想了想便跟着安曉枕回去了。

    幾人行至安馨園門口時,停下了腳步,一位身着藍衫的男子正坐在門口的石獅子旁,他手上捏着一根不知從哪裏拔來的野草,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石獅子上,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那不修邊幅的樣子看上去倒像個乞丐。

    安曉枕從袖籠的荷包裏取出幾兩碎銀子拿在手上,走上前去,“這位兄臺,我這裏還有些銀子,你拿去用吧,如今這天日漸涼了,別坐在地上着了涼。”將銀子放在他手邊便往家中走去。

    男子並不看那銀子,他擡眼望向顧採依,卻見她根本沒看自己,起身一個健步攔在了她面前,“採兒,許久未見,你爲何不理我。”

    顧採依這纔看清了他,見他一副狼狽之相,強忍着笑意道,“恕在下眼拙,竟未能看清是禺上神,失敬失敬。不過你怎會如此落魄之態?”

    “說來話長,不如容我進門與你慢慢細說。”禺疆笑得一臉諂媚。

    衛楠惜也看見了他,上前略施一禮,熱情道,“多日未見,禺大哥可還好?”

    “嗯,還好,還好。”禺疆打了個哈哈,不願再與他說話,直將目光放在了顧採依身上。

    安曉枕見他與顧衛二人相識,便上前熱情邀請禺疆過府一敘。待禺疆進了門後,安雎恰巧出來,一眼看見了他急忙上前施禮,“不知恩人前來,有失遠迎,恩人快請進。”

    恩人?

    安雎的話令幾人皆是一驚,紛紛看向禺疆,禺疆捋了捋散落肩頭的一縷亂髮,淡然一笑揮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安公子客氣了。”

    衛楠惜蹙眉道,“如此說來,救了你們的是我禺大哥而並非那敖長青?可他爲何說是他救了你們。”他不由地添了一份警覺。

    禺疆絲毫沒理會衛楠惜的話,一手搭在顧採依的肩上,將那一股放浪形骸盡展無疑。

    顧採依不動聲色地大步往前走了幾步,脫離了他的臂膀。

    安雎則笑道,“今日不知恩人大駕,故未曾準備上好酒菜,我這就命人去準備,請恩人隨舍妹先去廳堂歇息,用杯好茶吧。”說罷在妹妹耳邊吩咐了幾句便轉身往廚房去了。

    衛楠惜暗暗地觀察着禺疆,他這樣一幅雅痞之態倒是少見。見他只跟在顧採依身邊,採依卻對他愛答不理,不知採依也有所察覺故意防備而爲之,還是一向如此。他走到禺疆身邊問道,“安公子只說是有人救了他們,經他描述,我以爲是敖長青,敖公子,卻沒想到是禺大哥,不知大哥怎會如此之巧救下了他二人?”

    “世間之事,大多無巧不成書嘛,那日我原想去東海巡遊,行至澄州郊野俯身鳥瞰,恰巧看見荒郊野外有強賊欲行殺人越貨之事,我便出手將幾人打跑了。”禺疆一邊說着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來。“這東海自然是沒去成,便又在澄州耽誤了幾日。”

    “原來如此。”衛楠惜故作恍然大悟狀,“那大哥預備接下來去哪裏?”

    禺疆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了兩步,試圖想要追上顧採依,“還未想好,不過若是採兒跟着我,去哪裏都無所謂。”

    流氓,挑釁,臭不要臉!衛楠惜暗暗地罵了幾句。

    幾人進了前廳,安曉枕立刻吩咐下人去煮好茶來,然後又將還賴在家中的錢毓珩也請到了前廳。

    錢毓珩看見了禺疆立刻上前施禮言謝,一番客套。

    不多時,安雎也來了前廳,幾人便閒談了幾句。

    衛楠惜藉口身體不適便出了門回客居了,他前腳出門,顧採依後面跟了出來,衛楠惜詫異,“禺大哥多日未曾見你,不與他多聊幾句?”

    這話中透露着淡淡地酸味,顧採依卻輕笑道,“有何可說的。”

    衛楠惜心中舒坦許多,笑道,“你是否也察覺出不妥?”

    顧採依點頭稱是,“此人不像是玄冥,雖然他刻意來討好我,僞裝成玄冥平日裏的一副無賴之相,卻並非真正的玄冥。”

    “有何憑據?”

    “氣味。”顧採依肯定道。

    衛楠惜奇道,“哦?有何不同嗎?”

    “當然不同。禺疆自持清高,喜歡玉蕊的高潔,衣衫必定會用玉蕊清露浸染過方可上身,故而他走過必會留下玉蕊的清香,而此人滿滿皆是深海魚蟹的濁腥之氣。禺疆雖爲海神,卻不喜這股濁腥。”顧採依分析道,“只是不知此人裝作禺疆意欲何爲。”

    二人一面小聲商議着,忽然停住了腳步相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轉身又返回了前廳。

    然而當二人回到前廳時,屋中的人皆不見了蹤影,偌大的前廳除了放在桌上依舊冒着白氣的清茶,便是弄弄的海腥氣。

    “果然是他,咱們還是大意了!”衛楠惜懊惱地握緊了拳。

    須臾一道金光從門外襲來,顧採依伸手猛然一抓,竟將其握在了手上,是一把帶鞘的金色匕首,採依輕輕地將它抽開,之間包裹着刀刃的是一張薄翼般的金帛,金帛之上刻有字跡。

    “若想要衆人活命,你二人於今夜子時,前來西南城郊荒野之地。如若違時,他們則性命不保。”

    顧採依將手上的金帛遞於衛楠惜,“現在午時尚且不到,還有幾個時辰,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衛楠惜略略瀏覽一眼金帛,“他們不會有事的。今晚我定要將他們兄妹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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