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監獨立於廟堂體系之外,直接聽命於皇帝,而且因爲司天監“可與上天溝通”的能力,即便王朝覆滅,後來者居上的新王朝也不會對司天監趕盡殺絕。
就如同儒教一般,天然享受着某種特權,無論朝代怎麼更迭,都不受其影響。
正因如此,靖國雖滅,靖國的司天監多半也會併入玄商王朝,至於是併入司天監,還是分散到六部之中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查出來不難,想要復仇......不會很簡單,“能與上天溝通”的人,修行境界不會很低。
所以溫酒的選擇只是先去玄雍城。
一爲調查曾經靖國的司天監人員,二來嘛......見見二師兄,並且問一問老師的那盤大棋到底是什麼!
但這兩件事,都不急於一時,溫酒自然而然的也生了一些遊山玩水的想法。
三人便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二十七天才到了靖州與老君山的交界處。
其實如果僅僅是以溫酒和秦扶蘇的腳力,應該在二十二三天左右就到了,不過誰讓他們帶着一個少女呢。
每當路過一座城,小知了都會瘋狂的買上一圈。
溫酒卻也樂得見到這樣的狀況,反正東西不用他揹着,錢也不用他花,全部都有秦扶蘇代勞。
但效果也是顯着的,經過這二十七天的相處,少女心中那股因爲石心洞內溫酒受傷而產生的怨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心情好時,甚至會和秦扶蘇閒侃上幾句。
甚至秦扶蘇說把她的戰利品都通過驛站先行送到玄雍城去,她都沒有反對。
......
進入老君山的地界之後,溫酒對於秦扶蘇那句“絕對自治”,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和更加濃重的震驚。
準確的說,老君山並非是一座山,或者說不完全是一座山。
從靖州與老君山的交界處看過去,能夠遠遠的見到老君山的山影。
山腰以下是正常山川的顏色,但山腰之上,可以遠遠的瞧見雪頂。
這讓溫酒不禁想起了前世的富士山。
根據溫酒的估量,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大約距離老君山還有着一百餘里的距離,而且據秦扶蘇所說,老君山的位置應該是處於“楓葉”的正中央!
也就是說老君山的“絕對自治”範圍並不是僅僅老君山一座山峯,而是以老君山爲核心,最起碼向外延伸一百餘里的半徑,都是老君山的自治領地!
這麼大一塊地方,簡直不可思議。
幾人繼續向着老君山的方向行走,但是已經臨近老君山,卻並未見到任何一個人影!
“扶蘇,老君山區域既然不允許外人入內,爲何一路走來沒有見到任何人身影?按理來說既然定了這樣的規矩,總應該有些自己的卒伍或者是宗門弟子在外圍巡查!”
秦扶蘇解釋道:“老君山周圍沒有城市,沒有景色,並不會有人前來,所以老君山的規矩,也僅僅只是針對老君山一座山峯,並不針對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
溫酒輕輕點了點頭。
老君山,聽名字便是道教的傳承,秦扶蘇的說法倒也符合道教的教法。
不與俗世,清淨無爲。
和佛門的教法類似,卻又有着些許不同。
而道教的清淨無爲,更多的是超脫於紅塵,求天人合一。
兩者雖行事方法類似,但是卻有着本源上的區別。
不過有一點倒是比較有趣,放眼整個天下,無論是玄商王朝還是北越王朝,佛門在斬斷紅塵這一塊,還真的不如道教做的灑然自在。
道教傳承一部分隱於深山,一部分行於江湖。
佛門倒是差了一些,佛門兩分,北越的佛門乃是國教,梵音寺僧人甚至享受着北越王朝的俸祿。
玄商王朝的佛門雖未如此,但在西境青州,佛門也多和廟堂有所牽涉,彌陀寺與青州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溫酒曾經問過雲先生,爲何同時修行出世之道的佛道兩門,會有如此大的差異。
雲先生卻只是笑而不語,讓溫酒以後自行求悟。
......
來到老君山的山腳下之後,幾人並未急着入山,而是站在較遠的地方觀察起來。
一來是見識一下老君山的高大。
二來是觀察一下老君山上那個神祕的宗門。
從山腳下望去,老君山極爲高聳,遠處能見到的雪頂,在這裏根本看不見蹤跡。
老君山的山門處,有着幾十名弟子在看守,的確如秦扶蘇所言,全是女弟子,而且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段,都稱得上是標準的秀美女子。
“這山門處的守門弟子,怎麼會如此之多!?”
看着前方持劍的一衆女弟子,溫酒有些驚訝。
清涼山的清水宗與這裏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溫酒幾人上山之時,不過是一兩名弟子在看守着。
而這老君山竟然派了足足有幾十名弟子。
“或許就是怕有人強行上山吧!”秦扶蘇苦笑一聲:“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偷偷爬上去,這麼多人,闖是闖不進去的!”
秦扶蘇一語中的,溫酒還真的有這個想法,不過擡頭看了看老君山的峭壁之後,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如果是個第五境的修行者,估計還能爬上去,但是以現在的境界,基本會力竭後掉下來,摔成一張“人餅”。
“還是直接上前詢問吧,希望未名山的面子能有用吧!”
思考片刻,溫酒還是選擇上前一試,這種方法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風險也小。
偷偷入山和硬闖將會帶來極大的風險,一旦被發現,連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
當溫酒三人的身影出現在老君山山門前的一瞬間,幾十位女弟子立馬如臨大敵的一般放下了手中的所有動作,紛紛拔出長劍組成一道防禦陣形,冷然的看着溫酒三人。
“站住,來者何人?”
秦扶蘇見此形狀,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倒不是因爲他害怕,而是這羣弟子身上流露出的武道氣息將其向後震退了一步。
小知了見狀,白嫩的小手立馬放在背後的木盒之上,隨時準備讓金色蟬翼再現。
溫酒則是凝重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少女沒有事情。
而後,溫酒走上前,躬身行禮:“在下溫酒,攜好友秦扶蘇和書侍小知了請入老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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