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擡起頭,第一次看到他背影顯得那樣的孤獨,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可是少爺,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娜娜也會永遠在你的身邊,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事,娜娜永遠都會爲你承擔。
等安然走遠了之後,娜娜才一步淺一步深的跟了上去,就像這二十多年來,他每一次失意的時候,她都會這樣跟着他。
……
傅元英的車子飛快的行駛在路上,車廂的後座,葉漆音躺在他的懷中,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閉着眼睛。
喉嚨裏腥甜的味道始終沒有消失,她忍不住咳了幾聲,感覺身體在逐漸的發冷。
她好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累過,不僅身心俱疲,腦子也像是灌進了水泥一樣,沉甸甸的什麼也思考不起來。
“漆音,別怕,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傅元英抱着她,手指輕輕的捻着她的頭髮,心裏的後怕至今都沒有散去。
如果不是元馨及時把她爸媽叫了過來,還給葉漆音餵了藥,他簡直無法想象他把她送給安然後,安然會怎麼折磨她。
他們不過才分手了兩個多星期,她就被折磨得這樣的形容枯槁,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寧願備受折磨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意看到她承受這些痛苦。
“好冷……”懷中的女孩忽然低語了一聲。
傅元英立即七手八腳地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緊緊地包裹住,“好了,不冷了不冷了,我們很快就到家了,等到了家裏,你就不會冷了。”
女孩微微睜開了眼睛,目光毫無焦距地渙散着,氣息越來越微弱。
傅元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嘴裏不停地道着歉:“對不起,漆音,是我來晚了。”
“漆音……我現在就帶你回家……我媽一定會治好你的。”
漆音,漆音,漆音……
葉漆音的耳邊不停地迴旋着男人的聲音,最後,回家這兩個字彷彿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她的眼珠總算有了點焦距,愣怔地盯着傅元英:“回家?”
“嗯。”傅元英用力點頭道,“回家。”
葉漆音擡了擡手,手卻像是有千金重一樣,一點點擡起來,撫摸着傅元英的臉。
這個人……這是……她的未婚夫嗎?
男人接住了她的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臉上,於是她的掌心裏觸碰的都是他的眼淚。
他哭了?
記憶中,冷冰冰的他,好像不會哭泣,他只會不停地威脅她,警告她,把她軟禁在別墅裏,不准她出去。
簡直就像是一個惡魔。
可偏偏,她卻恨不起來這個惡魔,甚至,有點想他。
葉漆音看着面容憔悴的傅元英,懷疑這是在做夢,像傅元英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爲了她流淚。
葉漆音握着他的手,閉上眼,聲音氣若游絲:“你的手,真大。”